次日,姜芝芝白天上完課,下午一放學就去了中醫院附屬醫院繼續挂水,臨走前順便給陸錫烨發了個信息。
雖然她現在已經好了,但是醫生說以防萬一,還是要再挂一天的水。
林清雨、許清博和李蓉蓉也一起吵着過來陪她。
醫生剛将藥水給她挂好,她的手機就“滴答滴答”的響了起來。
是電話聲。
姜芝芝看了眼來電,打電話的是許嬌嬌。
猶豫了下,她還是接通了電話,“喂?”
“芝芝,最近怎麼樣啊?自從過完年你就沒有聯系過我,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啊?哈哈。”說到最後,許嬌嬌都忍不住發出兩聲尴尬的笑聲。
“我沒忘。隻是最近一直在備考,有點忙。”姜芝芝道。
“哦對,我聽說你一模考試考了年級第一,730分!是不是真的啊?”
“嗯。”
“我去,你太牛了,姜芝芝,你現在簡直是個怪物!”許嬌嬌震驚地道。
“你最近怎麼樣?學習成績還好嗎?”
“嗐,别提我了,我就是個學渣。”許嬌嬌自嘲的笑了笑,又轉而神秘地道:“對了,姜芝芝,你怎麼不問問我給你打電話有什麼事?”
姜芝芝垂眸,淡淡地道:“你沒事的話,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啊。”
她這話讓許嬌嬌一時怔住,反應過來時,眼眶都有些酸澀了,她哈哈一笑,企圖把自己的情緒掩飾過去,“其實是因為我今天在村子裡聽到了你爸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提及姜國重,姜芝芝的聲音冷了起來。
“你爸去年在B市包了個大工程,可是在施工的時候用劣質的鋼筋水泥,現在被查出來了,人家把他告上了法庭,那個項目好像是上億的工程,人家要他賠償五百萬!這麼多錢,他肯定拿不出來啊,估計沒多久就要坐牢了。”
“你聽誰說的?”
“我爸,我爸是從跟你爸去B市幹活的那幾個人那裡聽說的,這消息肯定真。而且,我昨天放學的時候回家,路過馮梅家,馮梅正跟你爸鬧離婚呢!她那種人,肯定不願意陪你爸擔五百萬的債啊!”
“我知道了,謝謝你,許嬌嬌。”
怪不得這半年來幾乎再沒有姜國重的動靜,原來他是去了B市……
不過,走到這一步,隻能算他活該。
姜芝芝對他不會有半點同情。
“咱倆誰跟誰啊,談什麼謝字?改天一起出來玩。”
姜芝芝又和她說了兩句,就挂斷了電話。
病房裡,一陣沉默。
一旁的林清雨、許清博和李蓉蓉也都聽到了姜芝芝和許嬌嬌的電話内容,聽到她爸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猶疑了片刻,許清博還是提醒姜芝芝道:“姜芝芝,如果你爸真的坐牢了,恐怕會影響你的前程。”
“我媽和他已經離婚了,他和我沒關系。”姜芝芝道。
“不是這樣的,不管有沒有離婚,在法律上,他都是你的生父。将來你要考編制和國家相關的工作人員,可能都會有影響。”許清博的父母都是編制,有時候聽到父母和朋友會談起這些,所以多少知道些。
李蓉蓉點頭,“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好像也聽我爸爸跟親戚談過這些……”
“可是這樣太不公平了吧?芝芝跟他爸爸又不一樣。”林清雨忍不住為姜芝芝抱不平。
“沒辦法,規定就是這樣的。芝芝,如果你爸爸真的坐牢,你也隻能做好心理準備了。”許清博無奈地說道。
姜芝芝低聲冷笑了下,淡淡地道:“沒關系,我不在乎。”
有些事可以改變,可有些事卻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
哪怕她恨不得把自己渾身的皮剝了,把身上的血全都洗一遍,也改變不了姜國重是她生父的這個事實。
病房外,陸錫烨依靠在牆壁上,也低頭沉默下來。
他收到姜芝芝挂水的消息,偷偷跟在他們後面過來,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個。
對許清博的話,他聽不太明白,但也知道,姜國重坐牢,對姜芝芝來說非常不妙。
*
晚上,補習過後,姜芝芝下樓回了家。
陸錫烨洗了澡,穿着一套紅色的襯衫領睡衣,盤膝坐在床上。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拿起手機給自己的老爸陸衡山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傳來陸衡山略帶沙啞的聲音,“小烨?”
自從過年的那件事後,陸錫烨一次電話也沒有給他主動打過。
陸衡山有些驚訝。
“爸,你知不知道姜芝芝他爸的事?”陸錫烨直入主題,直接問道。
“姜芝芝他爸?”
“你别裝,我之前讓你幫姜芝芝擺脫她爸,你把她爸弄到B市了是不是?”
“然後呢?”
“她爸在B市那個事,是不是你幹的啊?現在她爸要坐牢了,這會影響到……影響到姜芝芝的前程。”陸錫烨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