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那個聲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說話過了。

“不在嗎？還是不想說話。”她暗暗歎息。

“是不想打擾你。”

黑暗裡，溫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仿佛一團柔軟的雲紗，将她籠罩着。

“為什麼？”

“頻繁與我對話，也許會改變你的選擇，我不想改變你的命運，做你喜歡的事吧。”那個聲音說道。

“你是誰？”

這個問題，之前姜芝芝已經問過一次。

和上次一樣，這個問題，同樣讓那個聲音陷入了沉默。

“不能告訴我嗎？”

“如果你能走到未來的某一步，也許就能知道我是誰。”

“也就是說，如果我選擇錯了，就永遠不會知道？”

“沒有什麼選擇是錯誤的。”

姜芝芝沉默了片刻，道：“我是一個試驗品嗎？”

那個聲音同樣沉默了一會兒。

他回答道：“你是受到眷顧的人。”

姜芝芝又問，“如果我的知識獲取進度達到100%，系統會升級嗎？”

“是的。”

“會變成什麼樣呢？”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那……它會一直升級嗎？”

“它會和你一起成長，直到你死亡的那一天。”

死亡……

姜芝芝被這兩個字觸動到了。

*

爬到山頂，已經将近淩晨四點。

山頂的風很冷，三個人緊緊地裹着外套，也忍不住瑟瑟發抖。

忽然間，天空閃過一道亮光，在他們彼此的臉上迅速地閃過光影。

“是流星！”

許鴻瀚驚訝地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更多的流星從天空劃過，原本靜谧沉默的夜空，一瞬間絢爛起來。

“英仙座流星雨嗎？可是之前估測的，明明還要半個月……”

他看向姜芝芝和許清博，感歎道：“你們兩個，運氣還真是好。”

許清博根本沒時間聽他講話，已經拿出相機飛快地調整參數“咔咔”拍照了。

姜芝芝還是第一次看到流星雨。

恍如一道道銀白色的絲線，劃過漆黑的天幕。

有的還帶着長長的翡翠色尾焰，一邊墜落，一邊爆裂出無數的火星。

那是人造煙花完全無法比拟的絢麗煙火！

“别光拍照，快點許願啊！流星雨下許願，可是很靈的。”許鴻瀚對姜芝芝和許清博說道。

許清博不可置信地從鏡頭後面擡出頭，“小叔，你可是科研工作者，還信這個？”

“那怎麼了？科研工作者也不會浪漫過敏。”說着，許鴻瀚就閉上了眼睛，默默地在心裡許願。

“我猜你許的願望一定是現在的這個研究項目圓滿成功。”許清博開玩笑一般地說道。

許鴻瀚沒有理他。

許清博目光看到正在看流星的姜芝芝，他心裡一動，後退了一步，調整好角度。

“咔”的一下，給姜芝芝拍了一張和流星雨的合照。

如果在流星雨下許願真的能夠成功的話，他希望能和姜芝芝一起，考上水木大學。

姜芝芝的願望，會是什麼呢？

他看着此刻姜芝芝的神情，卻讀不懂她心裡的想法。

默默地，又多拍了幾張照片。

*

看完日出，許鴻瀚帶着他們直接坐了索道下山。

一路上，他還是忍不住提起今天的流星雨，并把這獨一份的幸運歸功給了姜芝芝。

“肯定是因為芝芝小師妹，流星雨才會提前的，清博你是沒那麼幸運的。”

流星雨本來就難得，在他們正好在最好的觀測地點出現，那簡直就更難得了。

姜芝芝讪讪一笑，沒有回答他。

可剛在在山頂上，流星照亮夜幕之時，她恍惚間聽到那個聲音。

“這場流星雨，為你而來。”

她當時震驚不已，連連問了好幾遍。

可那個聲音已經沉寂下去。

好像，她從來沒有聽到過那句話似的。

姜芝芝知道，從那一刻起，她未來将要面對的這個世界，已經全然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