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很溫柔,忍不住讓陸錫烨想到了程玉萍……
恍惚間,又仿佛幻視看到了她長大後的模樣。
直到後面的人催促,他才回過神來,從起點出發。
姜芝芝和許清博一起跟着漂流的水流往前走。
“姜芝芝,陸錫烨他……”看到剛才的那一幕,許清博有些欲言又止。
姜芝芝回眸看向許清博,沉默了一下,道:“你看出來了?他最近生病了,心情不太好。”
許清博道:“自從進了一班,他就沒有和以前的朋友來往了,而且,他好像也融入不了一班的氛圍……也許,以前的圈子更适合他……”
“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可是,這樣的話,你繼續給他補習,可能會更辛苦,畢竟,還要考慮到他能夠承受的心理壓力。”許清博道。
許清博的話,讓姜芝芝沉默下來。
不過,她并不是怕辛苦,隻是心裡感慨,不管出身什麼樣的家庭,不管擁有什麼樣的性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課題。
陸錫烨其實一點兒也不笨,相反,他很聰明,很細膩,可越是這樣的性格,能感受的情感就比平常的人更多,對一些細微的事情也就更敏感,更難走出來。
他與陸衡山的父子關系,不隻是現在,更是他将來幾十年要面對的重大的人生課題。
姜芝芝看着陸錫烨乘着橡皮艇逐漸遠去的背影失神,忽然間,一大束粉紅色的玫瑰落在了她的面前。
沁人的花香一下子席卷了她。
“哦?這裡好像有一位小公主心情不好?”熟悉地聲音帶着笑意,落在了她的耳邊。
許清博嘴角抽了抽,“小叔……你怎麼在這兒?”
姜芝芝回頭,身後的許鴻瀚穿着一件黑色的寬大巫師袍,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拿着黑色的法杖,頭上一個長長的帽子如同粗大的藤蔓觸手一般延伸到天上。
她歪了歪頭,“師兄?你這是……”
“化妝遊行啊。”許鴻瀚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你化的是什麼?”許清博滿臉的不理解。
“奈亞拉托提普。”許鴻瀚拿起法杖,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
許清博轉頭對姜芝芝一本正經的地說道:“一定是今天太熱了,把我小叔的腦子燒壞了。”
“去你的。”許鴻瀚用法杖敲了一下許清博的腦袋,又将那束玫瑰遞給姜芝芝,“小公主,快拿着這束花,這種花和我這個偉大的奈亞拉托提普大人可一點也不相配,會破壞我的形象的。”
姜芝芝隻好把那束玫瑰花拿了過來,不解地問道:“那你幹嘛要帶這束花進來呢?”
“我這不是為了給你們賠禮道歉嗎?昨天我應該送你們回家的,可是卻睡過頭了,你們兩個沒有背地裡說我的壞話吧?”許鴻瀚俯下身,溫柔地笑問道。
許清博滿臉狐疑地看着他,“你好像隻準備了給姜芝芝的道歉禮物?”
“那當然了,我是你的長輩,還要給你這個臭小子道歉嗎?”
許清博:……
許鴻瀚目光又落到姜芝芝身上,“你還帶了一個單反相機?是清博的嗎?清博,你怎麼能讓芝芝戴這麼重的東西,會勒得她長不高的。”
“不,這不是許清博的,是我另一個同學的。”姜芝芝忙解釋道。
“既然我來了,就由我來給你們拍照吧,相機我幫你拿着。”許鴻瀚說着,便已經靠近過來,把姜芝芝脖子上的相機拿掉,寵溺地笑道:“小公主隻需要拿着漂亮的鮮花就好。”
姜芝芝有點不好意思,她現在已經是初中生,也不算是小孩子了,可許鴻瀚的語氣,好像她隻有幾歲似的。
“姜芝芝!”
她還沒有從許鴻瀚那高大身影下出來,就聽到身後那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根本就沒有追上來給我拍照,你們在這幹什麼呢?”陸錫烨渾身濕漉漉的跑過來,抓住姜芝芝的手腕,把她從許鴻瀚的身影下拽了出來,“這個人是誰啊?你這束花哪來的?”
“這是許清博的小叔,你之前見過的。”姜芝芝平靜地道。
陸錫烨仔細一打量才回憶起來,他們确實見過一次,在圖書館。
“哦,就是你的那個師兄啊?”陸錫烨看着許鴻瀚,臉色很不耐煩,又冷又躁,一點也不客氣地道:“這麼熱的天,穿一身黑,也不怕熱死。”
許鴻瀚也不生氣,将袍子掀起來,玩味地笑道:“裡面是冰絲材質,不會熱死,你要不要試試?你這個烏鴉面具跟我這個袍子還挺配的。”
“不要。”陸錫烨不喜歡許清博,更不喜歡姜芝芝的這個什麼鬼師兄許鴻瀚,他上去抓住許鴻瀚手裡的相機背帶,冷冷地道:“把我的相機還給我。”
“原來是你的相機啊,這麼沉的東西,以後不要給我們芝芝戴了哦。男孩子要有擔當才行。”許鴻瀚說着,笑盈盈地揉了揉陸錫烨濕漉漉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