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許清博感覺自己好像隐隐能夠明白那個時刻姜芝芝的感受。
那種逆流而上,不可動搖的堅定執着,就藏在她那小小的身軀和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裡。
那是沒有人能夠懂得的孤獨。
但是,許清博想要去懂她。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堅定過。
他要走到姜芝芝的前面,走到她未來要到達的前方。
他不知道姜芝芝為什麼不往前走,可是,如果她恐懼、憂慮、迷茫、無措,那他就把她要走的路先走一遍。
總有一天,他要站在姜芝芝的面前,向她伸出手,對她說。
姜芝芝,來吧,來到我所在的世界,走向我們要去的遠方……
他知道。
姜芝芝一定會來的。
*
下午放學。
姜芝芝和李蓉蓉、陸錫烨一起去了圖書館。
初二新加了最重要的物理課程,姜芝芝幫他們兩個預習了一下,把第一單元的内容簡單講解過,讓他們去做課後的習題。
而她自己則是繼續去了圖書區。
最後兩個書架,把這兩個書架的内容吸納完,整個圖書館裡可以正常借閱的書,就都記憶在她的腦海裡了。
一開始這麼大批量的吸納書籍内容時,她的腦袋還會有些漲漲的,可是随着吸納的越來越多,她的腦海裡反而越來越清明,内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感。
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姜芝芝完成了這最後的工作。
“嘟嘟——”
姜芝芝的電話忽然震動了一下。
在安靜的圖書館内,聲音格外明顯,她連忙拿出手機,是普玉打來的電話。
“喂?”
“下個月青年宮有一場青少年圍棋大賽,要不要和我一起報名?”
電話裡,普玉用的是流利的N國語。
最近她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每次和姜芝芝打電話時,都要用一種别國的語言。
姜芝芝也習慣性的用N國語與她對話。
“青少年圍棋大賽?可以啊,隻是這樣我們會成為競争對手吧?”
“哈哈,怎麼?你害怕在大賽上輸給我嗎?”
“我是怕你輸給我之後會生氣。”
“狂妄!你還沒有參加過正式比賽呢,告訴你,比賽和練習可是完全不一樣的!你能不能走到決賽做我的對手還不一定呢!”
“比賽的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姜芝芝問道。
“10月20号和21号,20号是淘汰賽,21号是決賽。正好是周末哦。”
“嗯,那我們比賽見。”
挂掉電話,姜芝芝正要把手機收起來,忽然發現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驚訝地看着她。
姜芝芝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但轉而又反應過來。
像她這樣的初中生和别人打電話的時候用N國語交流,應該是很奇怪的吧?
怪不得這人那麼看着她。
姜芝芝沒當回事,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小妹妹……”
那個中年男人竟然追上來,攔住了她。
姜芝芝眨了眨眼,“有事嗎?”
“小妹妹,你是N國人嗎?”
能說這麼流利的N國話,肯定是從小在N國長大的吧?他猜測着。
姜芝芝搖頭,“我不是。”
不是?怎麼會?
那人愣住。
姜芝芝皺了皺眉,感覺這個人很奇怪,她轉身又要走。
“等等,你等一下。”
那人又攔住她。
“你有什麼事嗎?”姜芝芝的目光變得警惕。
“你别害怕,我不是壞人。”那人從随身的包裡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姜芝芝,“我是豐華地産的人,正規企業,我們老闆最近要和一個N國的投資人會談,想找幾個會N國語的翻譯,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人,你要不要試試?”
因為那個投資人是拖家帶口一起來國内旅遊的,所以老闆特意要求,要找個親和力強一點的翻譯。
而眼前這個女孩子,正好和那個投資人的小孩是同齡人。
他頓時覺得,實在是太有緣分了。
姜芝芝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名片上确實是豐華地産,這個人姓衛,叫衛東,職位是總經理秘書。
她倒是知道這個豐華地産,姜國重在這家房地産公司旗下的工地上幹過不少活,前世的時候,她經常聽到這個名字。
“叔叔,雇傭童工是違法的。”姜芝芝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小妹妹,你不會是害怕自己做不好吧?”衛東對姜芝芝用起了激将法。
姜芝芝自然看出了他的用意,好笑地看着他,“叔叔,你難道不怕你們老闆看到你找了個這樣的翻譯會大發雷霆嗎?”
“其實我是覺得你和那個投資人的小孩應該能玩得來,怎麼樣?給你正常發放翻譯工資,想不想試試?”
小孩?
姜芝芝思索了一下,“那工資是多少?”
“一天五百怎麼樣?你可以回去跟你爸爸媽媽商量商量,名片上有我的電話。”
“五百?這麼少?”
姜芝芝現在系統賬戶的數字已經不知道多少個零了,她連數都懶得數。
對這點錢,她其實看不上。
不過,有這個借口賺到錢,也不錯,可以把這些錢交給程玉萍。
“小妹妹,一共七天,三千五,這還少啊?”
衛東當然開的比正常的翻譯價格要低,但是姜芝芝也隻是個小孩啊。
三千五對她來說,是一筆巨款了吧?
“一萬。”姜芝芝報了價,“而且,我還要上學,隻能中午午餐時間和下午放學之後才能工作,晚上十點之前,我要回家。”
她的一系列條件,讓衛東愣住了。
“能接受的話,再來找我吧,我每天放學都會來圖書館的。”
姜芝芝說完,直接走了。
其實,能不能接下這個工作她無所謂。
重點是,這個人倒是給了她一個把錢交給程玉萍的好借口。
姜芝芝現在越發覺得普玉簡直是自己的貴人,能遇到她真是太好了。
再次回到李蓉蓉和陸錫烨面前的時候,姜芝芝看起來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