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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間還在想戚将軍何時能回來,晚上就聽到這麼一個好消息。季從舟簡直喜不自勝:“當真?”
“千真萬确!”戚同也被他的情緒感染,高興道,“将軍提前派了人回來,令我等今晚收拾出間客房給客人住。我一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太好了!”季從舟興高采烈地看了溫亭一眼,對戚同道,“我們正好有要事尋将軍!小将軍這個消息來得太及時了!”
戚同腼腆地笑笑:“等将軍回來你直接跟他說便好,你們是郡主的恩人,他會禮遇的。”又話音一轉道,“說起來,我昨日已經傳信給将軍,将你們暫住在他居所的事知會于他。但他提前歸來,恐怕與我的信錯開了。倘若他夜半歸來驚醒了你們,還要勞你們親自跟他解釋一番。”
“應當的。”季從舟表示理解。
戚同:“那我便去收拾客房了。”
“戚小将軍莫急,”季從舟連忙攔住他,給青柯遞了個眼色,“客房讓我這侍從去收拾便好,你難得過來,我正有些事要請教。”
青柯與他默契十足,一接到暗示便行禮告辭。
戚同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腳步飛快地離開了正廳,收拾客房去了。
戚同:“……”
戚同無奈地笑笑,隻好坐下來,問:“你想問什麼?”
季從舟咧嘴一笑,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問問戚将軍——”
“你們想知道戚将軍好不好相處?”戚同截斷他的話。
季從舟眉梢一揚,順着他的話點點頭:“畢竟要在同一屋檐下住一陣子,總怕哪裡不察冒犯了将軍。”
“這你隻管放心。”戚同言之鑿鑿,“我們将軍雖性子寡淡了些不愛說話,但對待下屬很是寬容,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發作的。而且你們救了郡主的孩子,對郡主有恩,将軍隻會拿你們當座上賓。所以不必擔心,我們将軍很好相處的!”
季從舟不動聲色地試探:“将軍都已經脫身晉王府從軍了,沒想到仍對舊主如此照顧有加,還真是性情中人。”
“我們将軍一向知恩圖報。” 戚同笑眯眯地附和,像是沒聽懂季從舟的試探。
等人告辭了,季從舟忍不住感歎:“戚小将軍看上去大大咧咧,沒想到竟如此警惕,一點兒消息都沒辦法從他嘴裡釣出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溫亭倒是泰然自若:“戚将軍外出,他卻能做主将我們在安置在此處,可見頗得戚将軍信任。軍中不比他處,口無遮攔的人可當不上心腹。”
“可惜了……”季從舟遺憾,“我原還想了解了解戚将軍與晉王府的往事,看這情分夠不夠讓他自願參與進這樁事裡。”
溫亭瞧出他的顧慮:“你是擔心晉王不能及時趕來?”
“把希望寄托在晉王一個人身上太被動了,總要做兩手準備,免得王铮铤而走險,而我們卻沒有任何應對之策。”季從舟理性道,“當然,非到萬不得已,我也不願意違背郡主的意願,把戚将軍牽扯進來。畢竟這确實是樁很棘手的事。”
“我思量着,季公子也不用太過憂慮。”溫亭緩緩道,“興許戚将軍甘之如饴呢?”
“嗯?”季從舟好奇地望向他。
溫亭卻隻是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道:“戚将軍既是知恩圖報的性子,想來見到舊主蒙難,定不會袖手旁觀。”
季從舟點點頭:“希望如此。”
*
戚克儉是翌日清晨回來的。
淩亂有力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踏碎寂靜,也驚擾了季從舟的夢境。
心裡一直揣摩着戚将軍的事,季從舟睡得并不好,一聽到動靜,立刻爬起來,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裳,直奔正廳。
他已經很快了,沒想到溫亭來得比他還要快。
兩個人對上視線。季從舟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一行人大步流星地出現在正廳外。
為首的兩人一人身穿薄甲,一人身穿素色長衫,兩人邊走邊低聲交談。瞥見正廳裡有人,兩人的步履一頓,神情都有些訝異。
“戚将軍嗎?”季從舟迎上前。
身穿薄甲的人眉頭一皺:“你們——”
見他沒有反駁,季從舟拱手解釋道:“我們牽扯進了雲佳郡主一樁事裡,聽聞戚将軍與雲佳郡主有交情,特帶着雲佳郡主之女前來避禍。戚同小将軍說已經傳信給你,怕将軍沒看到信,讓我等見到将軍後與将軍說明情況。”
“什麼禍?”戚克儉語調急促,“郡主遇上什麼事了?”
季從舟看了眼他身後的人,微微側開神:“還請将軍進來詳談。”
戚克儉與身邊的人對視一眼,揮退了跟着的一衆兵士,一起走進正廳。
慢一步趕過來的青柯已經跟溫九上好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