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來這跟簽上對應的人打一架，隻用靈氣，不許用兵器，輸了的，”長老微微一笑，指尖彈出一道光，把偌大個講武堂用光牆分成若幹塊，“去整理藥田。”

“昭姐姐，多加小心。”

這長老抽簽忒過随意，檀家人專練斬魔的殺招，一擊斃命。

檀明杏年歲尚小，若是衛昭不敵，她手上萬一沒個度，便會傷到衛昭；即便衛昭打得過，檀明杏的面子難免挂不住。

虞秀和擔憂地看着她。

這事太古怪了，照理說，長老應當會控制一下，世家子抽到世家子。

衛昭無暇顧及這些，索性硬下心腸吃些皮肉苦，練一練這長老教授的法子。

她快步走到檀明杏面前，把簽子遞給對方:“還請賜教。”

“出手啊？等什麼呢！”

衛昭一味在那小塊區域裡繞圈躲閃，檀明杏柳眉橫豎，動作越來越快，旁人在側隻聽得“唰唰”聲，隻見殘影。

衛昭隻是以臂為盾，不斷格擋。

檀明杏太快了，招式連貫得如從四面八方襲來，見她不動，多了幾分火氣，力道也大了起來。

衛昭從未系統學習過武技，向來是幹脆利落一劍捅死魔族，然後放靈氣消淨魔氣。

衛昭并不急躁，微微擰眉，檀明杏進攻之時，似乎将靈氣附于拳上了？

不，那些拳頭是靈氣化形而成的！

靈氣居然，可以凝實到這個地步嗎？

兩炷香過去，多數人都停下來了，場内幾乎隻剩下衛昭和檀明杏還在對打。

是衛昭單方面被打，拳拳到肉的聲音聽得虞秀和紅了眼眶。

“能在我手下撐這麼久，你也不算弱了。”檀明杏咧嘴笑道，“不過你的能耐也到此為止了。”

江恕之睜開原本半眯的眼，饒有興味地看着兩人。

衛昭的動作與最初相比，絲毫未慢，而且，在檀明杏出招之前，她的臂膊早就擋了上去，雖然隻快了分毫。

這麼短時間内，竟然能拆解開檀家的招式。

“就是現在。”

衛昭面前隻剩下兩道實拳，檀明杏心急了，想要迅速結束這場比試，厲聲砸向衛昭面門。

衛昭兩手撐開一道靈氣罩，直對上檀明杏。

“轟——”

靈氣罩裂開，震得檀明杏趔趄後退，有些站不穩。

“不可能！你怎麼會——”

“檀姑娘果然實力不凡。多謝檀姑娘相讓，咳咳。若是實戰，我這會怕是早就口吐鮮血氣絕身亡了。”

衛昭搶白，也做出後退狀，虞秀和忙扶住衛昭。

江恕之哼笑一聲。

“你笑什麼？”與江恕之對戰者就在他旁邊，正順着他目光看去，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什麼，剛剛眼花，看到黑心湯圓成精了。”

“嘿你這人，真奇怪。”

衛昭笑得溫潤，定定看檀明杏。

“喂！你幹嘛一直看我！”

“檀姑娘如此年輕，修為便這麼了不得，還能慈悲為懷，衛昭佩服不已。”

“哼。”檀明杏被衛昭繞了進去，心下覺得不對，一時又想不明白，“你也挺厲害的，不過還比不上我就是了。宗門大比之後來檀家吧！本姑娘罩着你！”

“沒想到，檀姑娘還有一顆納賢之心。”

衛昭不好意思笑笑，“隻是我自在慣了，喜歡浪迹山野間，怕要辜負檀姑娘錯愛了。”

“那好吧！真的不來嗎？”檀明杏忍不住又問了句，面皮微紅，像顆水蜜桃。

“衛昭心意已決，實在是可惜了姑娘的美意。”

衛昭朗朗一笑，檀明杏反而不好意思，跑開了。

“今日便到此為止，接下來兩月的辰時六刻，還在講武堂集合，老夫會在這兩月内，将如何操控靈氣傳授予諸位。”說完，長老閃走了。

“昭姐姐，你的胳膊——”虞秀和輕輕扶衛昭腰身，并不敢碰她雙臂。

“沒事，隻是有些麻。我待會去藥門找點草藥就好。”

“你看。”衛昭看了江恕之一眼，作勢舉起胳膊又放下，如此反複。

呵，在這跟他亮爪子呢。

江恕之低笑。單論武力，他還真打不過衛昭。

不過，加上法陣符咒，他倒也能占上風。

隻是，能用嘴平和解決，江恕之便不想動手。

端看衛昭配不配合了。

衛昭并未說謊。

她掀開衣服，象牙白的小臂上連傷痕也無。

“那好吧，昭姐姐，我還有事，先回弟子居了。”虞秀和将信将疑地一步三回頭，步子卻一拐。

目送虞秀和離開，衛昭去飯堂匆匆填飽肚子，又回弟子居換了身黑衣，直奔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