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不知去哪兒了。
洛修筠不知道,自己這個張望的動作,讓抱着他的男人心提了起來。
他以為孩子膩了,在找自己的母親。
他放下了手,抱着孩子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了起來。
洛修筠歪頭看了看父親,心想這個抱着孩子轉的動作,真的好真實啊。
大概是父親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孩子吧。
洛修筠也不為難人,張着眼睛将房間裡的物品仔細打量。
過了一會兒,母親進來了,解救了他,也解救了他這不會帶孩子的父親。
不過,母親是抱着一個襁褓進來的。
洛修筠想到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兄妹,心想,母親後面又生孩子了?
他那同胞兄弟/兄妹又在哪裡呢?
“筠兒,這是你的弟弟銘兒,你看,他被你保護得很好,沒受一點傷害……”
天心鳳主說着說着,眼睛又發酸了。
她又想起那一天,肚中的孩子,在懵懂之際,就選擇犧牲自己。
如今的他,是否還記得自己曾經的選擇?
應該是記得的吧?
這孩子一醒來就很懂事,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們,又照顧着他們的情緒。
就是這樣超人的靈智,才能做出胎中自祭之事。
洛修筠看着母親又紅了眼睛,有些疑惑對方說了什麼。
他歪着頭,露出疑惑之色,表示自己聽不懂。
所以,請不要說着說着就要哭了啊。
天心鳳主看到孩子的疑惑之色,将悲傷情緒壓了下去。
她扯出一個笑來,将懷中嬰兒抱近。
洛修筠就看到一個粉嫩的嬰兒,閉着眼,砸吧這嘴,睡得很香的樣子。
一向對孩子無感的洛修筠,覺得這孩子還挺可愛,粉嫩嫩的,就是挺脆弱的,吃起來口感應該很細膩香嫩,幼年期一定要好好保護。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露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
黑瞳裡的狩獵欲和親近善意的笑容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有種獸性和人性結合的奇異感。
乾淵聖主敏銳地察覺到了懷中孩子的狩獵欲,他擔憂地看了對方一眼,就看到孩童臉上奇異的表情。
他怔了怔,才對妻子輕輕搖了搖頭。
天心鳳主垂下眼睫,掩去失落,沒有将懷中嬰兒再往前湊近。
洛修筠對孩子失去了興趣,轉頭埋進父親的胸膛裡。
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不困,就是有點累。
父親将他抱到床上,他就順勢地躺了。
果然還是躺着舒服。
他雖然很想學點文字,不要弄得自己像白癡,什麼都聽不懂。
可這事急不來,他隻好抓着父親給他蓋的小被子,安詳地閉上了眼。
這不睡不知道,一睡就一秒困。
就好像精力用光了似的。
坐在床邊的男人,看着孩子很快陷入沉睡,忽然低頭劃破指尖。
那被洛修筠認為是完美無瑕的手指,出現一道紅色的傷口,卻沒有血流出。
等男人将手指湊到沉睡的孩童嘴邊,鮮血從那傷口溢了出來,滴在孩童的唇上。
他的手就一下子被抓住了。
閉着眼的孩童,抓着他的手,将他染血的指尖含在嘴裡,賣力地吸食着他放出的血液。
那模樣兇狠得像還沒能力自己覓食的小野獸。
很快,孩童似乎吃飽了,尖利的牙松開口中的食物,雙手緩緩松開。
男人定定地看着孩童的臉,收回了手,手一抹,就将指尖的傷口和咬痕抹去。
他又拿出絲巾來,為孩童擦去嘴邊沾染的血,還蓋好了被子。
天心鳳主抱着襁褓站在旁邊,眉目含愁地看着陷入了沉睡的孩童。
“夫君,筠兒身懷衆多怨氣,隻怕胃口會越來越大,靠你供養,不能長久,你好好保重,才能保我們母子平安。”
乾淵聖主站起身來道:“心兒放心,我都明白。隻是筠兒此刻還小,吸食其他不純之物,我不放心。等他能控制自己些,我會尋來其他食物給他。”
天心鳳主将目光放到丈夫身上,目光含情:“辛苦夫君了。”
乾淵聖主搖了搖頭,上前摸了摸妻子懷中嬰兒的臉,又很快收回手。
“心兒,這裡交給你,我先出去。他們來了。”
乾淵聖主看着外面,目光漸漸冷下來。
天心鳳主也冷下眉眼,冷冷道:“夫君且去。敢打我兒主意,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