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笨手笨腳什麼都不會,還和他搶被子,他一定是生氣了!
筱昭不想哭,可眼淚自己撲簌簌往下掉。
殷以晏等了半天,沒料到她說的竟然是這個,和自己心裡想的千差萬别,臉皮兒都有些熱,哼一聲擠出幾個字:“……你才知道?”
用力把被褥扯過來丢到竹床上,背對着筱昭自顧自睡了。可聽着背後的抽泣,就像一根狗尾巴草,撓得人心裡又癢又煩又躁,怎麼能睡得着?
殷以晏騰地翻身坐起來,看筱昭坐在床邊抹眼淚,一邊抹一邊扁嘴忍着,大概也是知道這樣會吵他睡不着,可還是止不住抽噎。
看到他坐起來,筱昭吓得趕緊躺下去,拿被子蒙住頭臉。
殷以晏氣沖沖走過去,拉開被子把她拽起來,見她眼睛都哭紅了,粉桃似的臉頰上東一條西一條淚痕,他惡狠狠伸手抹:“哭什麼哭!眼睛腫成個桃就好看了是吧?誰說我嫌棄你了?”
他想起來:“是那個做飯的?你理她做什麼?”
筱昭被他抹得臉生疼,還不敢避開,抽噎:“我不會做飯……”
“我殷家又不缺做飯的人,誰非要你做飯?”殷以晏嗤道。
“我長得也不好,一看就不旺夫,還不好生養……”
“什麼?”殷以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把她下巴捉起來,怒從心頭起,“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從哪兒聽來的?”
筱昭不說話。
殷以晏捏住她下巴,眼裡寒光頓起:“說!”
“……翠嬌姐姐說,說我臉太瘦,沒有福相,後面沒有肉,生不出兒子,以後殷家沒兒子,你就會娶小妾……”筱昭聲音一句比一句小。
娘以後都不能管她了,要是殷以晏娶了小妾,自己怎麼辦?
殷以晏聽得一肚子氣:“這些鬼話你也信?”
筱昭一臉認真:“這不是鬼話!到寺裡進香的阿婆就說過,阿姑也說過,有些村裡有錢的人,媳婦生不出孩子,就買了好幾個妾,那個媳婦還被趕到柴房餓肚子……”
殷以晏繼續運氣,氣得暗暗咬牙:“你娘到底管不管你?那裡好歹叫做佛門淨地,你聽到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筱昭反駁:“娘對我很好的!”
她也隻敢牛氣這麼一句,被殷以晏一瞪,立刻低頭。揪着衣角,嘟着嘴,心裡還是不忿。
那嘟起的嘴如一顆沾了露水的紅櫻桃,嬌鮮欲滴,殷以晏忽而發覺手捏着的下巴粉.嫩滑膩,像是稍一用力能捏出汁來。
殷以晏滿肚子的氣騰地成了火,連呼吸都滾燙,湊近她帶着淡淡香氣的臉頰,道:“你要我睡床啊?你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筱昭疑惑地擡頭,恰被一張溫熱而霸道的嘴噙.住了唇。陌生的帶有侵略意味的氣味裹挾而來,筱昭下意識閉緊嘴。
殷以晏捏着她下颌輕輕一用力,筱昭就松開了牙關,叫聲被堵在嘴裡,天旋地轉。她倒在床上,腰卻被殷以晏箍得牢牢的,退不了避不開。
等殷以晏松開她,筱昭僵硬地躺着,大睜着眼睛一臉震駭。
殷以晏這一會輕輕說:“還不睡覺?”聲音略有些低啞。
筱昭異常迅速地滾到床裡,抓起被子裹緊縮成一團,整個人隻露出一雙眼睛,睜得大大地盯着他。
殷以晏嘴角微翹。他這麼一會必定是睡不着了,抓起披風關門出去。
夜空高遠,滿天星光,點點閃爍。
殷以晏忽而想起筱昭被吓傻的樣子,禁不住笑了一聲。
黑暗裡走過來一個人。
殷以晏轉頭看到覃重,似乎等在這裡不是一會兒了,他此時才注意到,若無其事問:“都收拾好了?”
覃重微一點頭,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越早越好。那邊也該有動靜了。”
覃重微微點頭:“……這樣最好。你們早點成親,也省得有什麼變故。”
殷以晏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冷漠道:“我自有計劃,并不是為了她!”
他背過身,又加一句:“我不是你,沒你那般兒女情長!”
覃重失笑,無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