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坐下,便問:“長離神君,已千年未見了,不知貴客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敖光拱手一禮:“此番前來叨擾教主,乃是為封神一事。”
通天教主一聽封神就頭疼,實在晦氣得很,但在外人面前又不便表露,還是象征性詢問一番。
“哦?”
敖光道:“實不相瞞,我們是為封神榜席位一事而來,妖族若要有足夠的話語權,必須要争取封神榜席位,封神成仙,才能為妖族争取利益。”
通天教主頗為吃驚,這兩教視如敝履的席位,有什麼好争取的,想要多少給他換了就是。
但他宅心仁厚,也不願平白占人便宜,便道:“實不相瞞,本尊近日也為封神一事煩惱,封神榜上指定之人,皆是兩教得意門生,我們實在避之不及,你們為何卻想要這席位?”
敖光道:“若是妖族皆能得強如兩教的靠山,自然是看不上這席位,畢竟封神本質也不過是聽令行事,比不得自在修行無事一身輕。但世間妖族,并非皆有靠山,隻能靠自己争取,縱然是聽令行事,但至少有地位有權力,能為弱小的族人争取利益。”
通天教主摸摸胡須:“言之有理,但龍族亦非弱小之輩,此舉又是何必。”
敖光道:“此舉實屬無奈,不日前龍族率百妖同闡教對抗,想必教主已知曉此事,憑龍族和百妖之力,對抗玉虛宮極為吃力,大戰之後更不能再投靠截教,唯一能使龍族和百妖出頭的路,隻剩了封神。”
通天教主道:“如此,你們想要這席位倒也并非不可,可這封神榜并不在我手中,恐怕僅與我說,做不得數啊。”
敖光道:“所以需教主相助。”
通天教主吓了一跳:“你們要做什麼?”
“待元始天尊出關,我們便會前去拜會,一則為解決無量仙翁屠戮陳塘關嫁禍龍族一事;二則便是要同他要這封神席位,屆時,還請教主列席,共同商議此事。”
“無量仙翁之事,本尊亦有所聞,此舉實在是令人發指。”
敖光颔首:“正是,闡教罪行不止于此,他們捕妖隊捕殺妖族,煉化仙丹,為門人弟子助長修為,實乃罪大惡極。”
通天教主道:“若原始天尊不同意呢?”
敖光神色凜然:“那便隻有打上玉虛宮一條路了,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通天教主道:“事先說明,席位本尊可以給,列席也可以去,但大戰截教不參與。”
長離道:“教主可是擔心折損了八大弟子?”
通天教主一聲歎息:“正是,若是大戰之中稍有差池,我這得意門生可就不保,他們若封神,便是抽走了截教的主心骨。”
長離問:“鬥膽問教主可有發現,這天地靈氣有何變化?”
通天教主道:“混沌漸開,清濁漸分,靈氣上升至天界,濁氣下沉至大地,近千年來,大地靈氣已然不足。”
長離颔首:“正是,清濁不同流本是天地規律,但近千年大地靈氣不足卻是并非如此簡單,而是因為天界太多修仙之人,所需靈氣耗費巨衆,于是便将靈氣以更快的速度向天界集中,留給地面妖族的,自然不足了。”
“所以,長離神君的意思是?”
“這是天界計劃的一場大清洗,目的便是要清洗掉絕大部分的妖族,令人族繁衍生息,如此,不僅可避免妖族搶奪靈氣,又可享受人族香火供奉。所以,無論教主您是否願意參與大戰,但仙妖之間終有一戰,屆時截教弟子恐怕也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通天教主颔首:“所以長離神君的意思是,截教需同龍族結盟,以應對天界大清洗?”
長離道:“截教教衆數萬,應對闡教自然遊刃有餘,但我認為截教可加入大戰,化被動為主動。俗語有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千萬年之後,究竟誰才是天地主宰,誰也說不準,也許封神,也是為截教争取更大權力,更高地位的辦法。”
通天教主眉頭緊皺,似在沉思。
“教主素來疼愛弟子,您的擔憂長離自然能體會,辛苦培養的弟子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但若換一個角度來看,若是天庭之中,絕大部分當執者皆是截教中人和妖族,是否亦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興盛?”
通天教主沉吟片刻:“妖族沒落既是不可違的趨勢,那麼犧牲亦是另外一條出路,好,我同意結盟。”
“多謝教主,屆時,玉虛宮見,共商封神。”
目送兩人離去,通天教主又陷入新一輪苦惱:方才叮囑讓他們切莫冒頭,如今又要讓他們準備上玉虛宮…哎呀,怕是少不得要被弟子蛐蛐一陣了。
心中縱然不舍,但為了能讓他們有更好的前途,這點舍不得,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