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閏找上門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長離正在睡夢中。感到房間内有異常的力量波動，睜眼便看到敖閏坐在月光幽幽的窗戶前，漫不經心地彈着指甲。

她神色依然是冷漠而高傲的，見她醒來，一聲輕笑：“别來無恙啊，小嫂子。”

敖閏很美，是令女人都覺得舉世無雙的美豔，她妩媚的眼，飽滿的紅唇，妖娆的身段，無一不美得咄咄逼人。

長離半坐起身，颔首淡笑：“别來無恙，西海龍王。”

“深夜造訪，想必是有要事了，西海龍王請直言罷。”

“小嫂子對我這個小姑，疏離得很呐，可是一點都不親近呢。”她乍然逼近，眼神妩媚中帶着淩厲的氣勢。

“咦，敖光不是早就衆叛親離了麼，哪裡來的小姑。”長離擡眼看她，眼中笑意不減，那語氣聽不出是調侃還是諷刺。

不過敖閏當然覺得諷刺更多，她盯着長離：“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

長離攏了攏衣襟，斂了笑意：“那你就什麼都知道麼？”

敖閏眼神越發淩厲，聲音壓低：“我受的苦難道我不知道麼？”

“所以，你隻知道你受的苦，對麼？”

敖閏湊到她耳邊，長長的指甲在她纖細的頸上輕輕摩挲：“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掐死你。”

長離淡笑：“我當然信。”

她笑着，那眼神卻仿佛在說：你滿意了麼？

敖閏此時終于正視長離，她猛然發覺，長離隻是看着嬌弱，實際卻是個殺人誅心的主，鈍刀割肉，文火煎心，一字一句專挑人痛處戳。

她退開半步，一聲哼笑：“這麼牙尖嘴利，我那大哥怕是要少不得吃些苦頭了。”

長離笑意不明：“此言差矣，據我所知，敖光所吃的苦，沒有一絲一毫與我有關。”

“你什麼意思？”

“你很清楚，我什麼意思。”長離看着她，眼神不讓半分：“也不用威脅我，我不怕你威脅，你也吵不過我，所以我們還是開誠公布談談你今日來的目的罷。”

“你冰雪聰明，難道不知道我來做什麼麼？”

長離頭疼地看着她，啼笑皆非：“我沒有讀心之能，如何知曉你來做什麼？”

敖閏拂裙坐下，一雙纖細圓潤的腿交疊，姿态慵懶，風情萬千。

“我是為敖順和敖欽而來。”

“哦？請說。”

“當初是我鼓動他們背叛大哥，我承認，我走了眼，無量仙翁并不是一個好主顧，或許往後我們在玉虛宮的日子，不會比在海底煉獄好多少。”

“你的意思是，你連累了他們，想給他們找一條後路，是麼？”

“聰明。”

長離默然片刻，擡眼問她：“你們兄妹是有什麼傳統麼？”

敖閏挑眉：“什麼意思？”

長離搖頭笑了笑：“我為你好，但我不讓你知道。”

她深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也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