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躬身行禮：“謝天尊賜座。”

待衆人落座，鶴童為衆人倒上仙露，哪吒看看仙露，又看看鶴童，眼神無聲求證。

鶴童一聲哼笑，低聲道：“放心，不是改良的配方。”

哪吒這才放下心來，端起仙露一飲而盡，抹抹嘴：“不錯，好喝，我還要來一杯。”

敖丙是知道仙露的故事的，見哪吒喝得這麼痛快，心中驚疑不定：“哪吒，你…”

哪吒嘿嘿一笑：“沒加料，放心。”

敖丙這才将信将疑嘗了一點點，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不敢多喝。

元始天尊看着兩個小孩，眼神慈愛：“這便是靈珠和魔丸投生的兩個孩兒了罷？”

敖光和李靖對視一眼，拱手一禮：“正是。”

元始天尊道：“一動一靜，個性分明。”

他看向申公豹：“陰差陽錯，倒令靈珠魔丸皆成為棟梁之才，看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申公豹如今既敢再上玉虛宮，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眼前之人于他有恩，卻也同樣予他傷害。

他站起身來，不卑不亢行了禮：“禀師尊，徒兒認為靈珠與魔丸，皆是個人成見，并不代表它本質是善還是惡，一個人命運如何，先天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良師益友的引導。”

元始天尊并未料到申公豹竟會公然反駁，申公豹偷盜靈珠，雖是衆人皆知，但畢竟還是闡教内部的事，家醜不可外揚，所以他并沒有打算今日審判申公豹。

但眼前的徒兒，和在玉虛宮時的徒兒，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人了。

一個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人，是如何變成今天這不卑不亢，唇槍舌劍的人的？

他含笑颔首：“數年不見，徒兒的辯論之術，精進不少，可喜可賀啊。”

申公豹道：“禀師尊，因為這幾年再無人打斷徒兒說話，予以徒兒最充分的耐心和信任。”

太乙真人坐在下首，咂摸着兩人的話，隻覺得你來我往，刀光劍影，心中不由替師弟焦急：“師弟啊師弟，你認個錯又咋個樣嘛，師尊連大師兄都能原諒，還會不原諒你不成？”

原始天尊眸色一冷：“哦？”

太乙真人急忙起身，打斷眼前的劍拔弩張，他用着誇張的語氣：“啊喲，師弟，你說的可是師兄，想不到你這麼感念師兄對你的好哩。”

一旁的李靖悄悄拉了拉申公豹的一角，申公豹看一眼敖光，敖光看着他，不動聲色點了一下頭。

深深吸了口氣，他拱手：“确實該感謝師兄關照。”

太乙真人松了一口氣，哈哈大笑：“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撒，師兄關照師弟嘛，應該的，應該的。”

通天教主笑道：“師兄，看你座下徒兒兄友弟恭，師弟十分羨慕，改日當向師兄讨教一二，屆時還請師兄不吝賜教。”

此話一出，截教座下八大弟子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敖丙和哪吒年歲雖小，卻也聽得出通天教主的明嘲暗諷，内心十分想笑，又不敢笑，隻得低頭強忍，肩膀控制不住一抖一抖，憋得辛苦。

長離和敖光對視一眼，面色如常，心中卻稍稍松一口氣，看來不必擔心通天教主臨陣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