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宗谷顯然知道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可信度不足,選了個刁鑽的角度繼續嘴硬。
“兇器不是顯而易見嗎——就是地闆上的這些單行本!”
怎麼可能?這個厚度是砸不死人的……原來如此,難怪他剛剛問她這些典藏單行本是不是紙質比普通的要特殊。
禍原瑠衣又一次慢半拍地跟上江戶川柯南的腦回路。老實說,她不理解,為什麼這孩子總是能發揮想象力破開這些天馬行空的奇葩案件。
“山村警官,那些書散落的位置很不規律欸!”“對啊,如果是捆起來的話也太……”“而且死者也不是被砸死的,而是受到緻命的貫穿傷才對。”
“沒錯,隻需要一本書就夠了。”江戶川柯南一語道破:“就和所謂‘冰凍胡蘿蔔’殺人案一樣,現場散落的單行本都因為死者的血迹很粘稠吧?
事實上,犯人正是在作案前将單行本旋轉成近似圓錐體的形狀,用膠帶固定好後,再用水充分淋濕每一頁,接着隻需要放入冰箱,等待一段時間”
“——就能得到媲美小刀的鋒利銳器。”江戶川柯南眯着眼,繼續分析這一兇器的好處:“兇手隻需要在使用後把它放在死者身邊,冰凍的部分會随着時間融化,水也會和血融在一起,因為這些典藏單行本材質特殊,再解凍後雖然會收縮變形,但完全看不出它們曾經是兇器的模樣。”
“兇手隻需要在死者屍體旁多放幾本同樣被血液浸濕的單行本,就不會引人注意。同時,因為這些單行本是堀内老師的收藏,就算有兇手的指紋也不會被懷疑。”
禍原瑠衣瞄了一眼,老漫畫家已經因為受不了要暈了過去,正在倔強地掐自己人中。
“能做到這一切的,也隻有剛剛提醒元太冰箱壞掉,主動去修理的月島先生了吧?”江戶川柯南補充道:“冰箱‘壞掉’,恐怕也隻是你不希望兇器被堀内先生和風早小姐提前發現所制造的借口吧?”
“哈哈哈真是精彩,不過警官和你說的一樣,這個作案手法可留不下什麼證據。”
“沒錯,但最關鍵的證據死者已經親口告訴我了——用她曾經握住某樣東西的左手。”
“是之前用來握住禍原姐姐名片的手。”“那之前拿的可不是名片,而是某樣從手勢就可以看出來的東西——關鍵要結合風早小姐是左撇子的這一點。”
“原來如此,”灰原哀出聲:“如果是名片的話,食指和中指的距離未免差的太遠了。”“正常人都是用兩隻手指就可以夾住名片吧?”
“我想,她死前拼命握住,能暴露兇手身份的東西,恐怕還在他身上吧——兇手比我們早一步回到案發現場,親手取走,又因為僞造不在場證明不得不帶在身上的東西!”
衆人怔愣間,一把染血的筆從犯人袖子裡掉出。月島宗谷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筆這種東西應該很好丢吧?”
“我怎麼可能丢掉——這是小白送給我的筆啊。”和《綠茵戀語》的劇情一樣,這把筆是男主人公和青梅竹馬的定情信物,也是兇手和他早逝的青梅之間最後的聯系。
漫畫裡是被某球星握過的簽名筆,現實中則是兩個都擁有着漫畫家夢想的貧窮孩子共用的一支特殊G筆。
“你為什麼要殺掉風早小姐?”
“這話應該問風早那家夥吧?!她為什麼要讓堀内先生改劇情!她明明知道《綠茵戀語》中的小月和小白是改編自我和青梅竹馬的故事,當年卻讓堀内先生順從讀者意見,讓小月和新出場女二在一起。”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才對。你為什麼現在去殺害她呢?”
“沒錯,堀内先生想要通過畫續作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漫畫生涯也無可厚非——風早居然建議他把男主小時候和小白的經曆全改成後來的女二,像是,男主小時候見到的女孩子其實就是女二,是男主誤會認錯人了,對小白的喜歡全是錯戀。”
月島宗谷完全把漫畫男主當成自己,他一臉猙獰地補充道:“風早那家夥,在我質問她這樣改編的原因時,居然還笑着說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又自顧自地拿出我丢失許久的筆……所以我才!
我才要親手殺了她。
擅自給我的戀情加一個女主角就算了,
為什麼要把我和小白的回憶都改成和其他人的啊!”
沉默。
戀愛到底是什麼啊?
伴随着犯人的歇斯底裡,在場幾乎每個人都陷入沉默:對兇手殺人動機一知半解的少年偵探團,因為打擊太大昏過去的漫畫家堀内先生,隐約察覺到隐情但苦于信息差的江戶川柯南……
禍原瑠衣反應過來了,揭開真相的任務這回在她身上:“因為——小白和後來的女二号,以及,你的青梅和風早詩織小姐,
——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