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印時她太緊張了,幾乎在全程顫抖着結印,以至于她現在手心還殘留着一層薄汗,好在沒有出錯。
火候和時機的把握上不夠精準,也沒有煉丹師追尋的“感覺”,但這些是日積月累才能得出的結果,新手煉制無需過于追求。
時間還早,她收起紙筆,決定在玄機峰上轉轉。
要去做什麼呢?
一時間,她腦海中劃過千百種念頭,最終被她一一打消。
有時不帶有目的,反而更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蓮塘書院的那位前院長,也并非抱着“一定要獲得啟發”的念頭,到處功利性地奔波。
林壑瑤一路穿花拂柳,遠處逐漸傳來悠揚的琴音。
她擡首望去,隻見兩名弟子在綠蔭下彈奏。
修行百藝,不僅是丹陣器符,書畫琴棋,亦在其列。
雖然她對彈琴興趣不大,但聽賞美妙的樂曲不失為一種樂事,她後退了兩步,尋了個隐蔽的位置,閉眼沉浸其中。
此地清風陣陣,久而久之,好像有飛鳥從她頭頂掠過,就當她神思全然放松時,曼妙的琴聲,不知何時停了。
“師弟,今日就到這裡吧。”說話的是個溫和的男聲。
“何師兄再見。”
林壑瑤恍然睜開眼,才發覺琴聲已經停了。
“那邊的同門,還請不要将此地說出去。”她向樹後看去,隻見一身着宗服的師兄對着樹的方向虛行一禮。
咦?林壑瑤稍微清醒。
那好像不是道修常用的禮數,她沒看錯的話,此人身上還佩着玉牌。
也罷,總之是親傳,不愁沒有認識的那一天。
她凝結出兩枚冰片敷在額頭與手腕,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雖然煉丹花費了她幾乎盡數的靈力,但凝結薄冰……?
林壑瑤愣在原地,嘴唇微啟。
她的靈力什麼時候恢複了!
再回頭向樹後望去,綠蔭下已經空無一人。
好厲害的琴音。她将此地記錄在紙上,邊走邊回味剛才的感受。
……
酉時,洞府。
杜若長歎一聲,搖搖頭:“師妹啊師妹。”
“何事?”林壑瑤不解。
“我跟你說,煉完丹最好用個祛塵術,不然鼻子尖的一下就聞出來你是煉丹師了。”
竟有此事?她是一點沒聞到。“多謝師姐提點。”還好是在宗門内,宗門外斷不可如此大意。
“給。”杜若将做完的題目交給她,以檢測今天所學。
紙上是林壑瑤自己出的題目,畢竟坑人錢财,替人辦事,她一邊判斷着答案的正誤,一邊問道:“宗門裡那麼多人,為何偏偏找上我?”
還是在玄機峰上。
杜若眨眨眼:“你是想問消息是從哪傳出的嗎?”
林壑瑤眉頭微皺,不置可否。
“我沒記錯的話,薇兒她應該是從外門那裡打探到的,哦,薇兒就是那天同我一道的人。”
杜若似是覺得有些好笑:“現在半個宗門都傳遍了,宗内來個了冰靈根,還是由掌門親自帶回的。”
有人替自己分擔壓力,她當然快樂了,甚至還有點說不明的幸災樂禍?
“……”林壑瑤沉默,她也沒想到,隐宗的消息傳播遠超她想象。
總不能一時誠實換來一世内向吧?
外門,她暗暗記下這個消息。“那也最多隻是名字吧?可你好像直接認出我了。”
杜若搖頭:“這一點倒沒什麼特殊,消息靈通的人順藤摸瓜罷了,比如我。”
看來她的容貌是杜若自己扒出來的,而随着時間推移,知道的人自然會越來越多。
林壑瑤将試題交還給杜若:“給。”
“沒什麼問題。”她又補了一句。
就在這時,門口的陣法突然泛起陣陣漣漪,她的弟子令牌也跟着閃爍了一下。
竟然有人來找她?林壑瑤挑眉,看向杜若。
“無妨,我已有應對之策。”杜若笃定地答到。
“那好。”她開了。
迎面是一個衣着繁複的女子,她隻匆匆看了兩眼,就行禮道:“見過前……!”
蜿蜒的藤蔓轉瞬間攀上她的臂膀!
她轉頭看向杜若,隻見後者手持長劍,靈光充盈其上。
這就是你想的方法嗎?杜師姐!
百花長老粉袖輕揮,藤蔓便寸寸碎裂:“好巧,杜若也在。”
杜若故作不悅:“師妹這是什麼意思,說好切磋比試,怎麼才剛開始就找百花峰主支援?”
她還挺入戲,林壑瑤無語道:“師姐,長輩要緊,來日再戰。”
原來這是百花……峰主?待會還得感謝杜師姐刻意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