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男修有些虛脫地道,“但是這丹爐四處亂撞,馬上就要爆了。”
“那跟把丹爐留在室内有什麼關系?”
男修虛弱地行禮,和盤托出:“回師兄,當時我正準備棄爐逃跑,卻在跑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疼痛難忍。”随即他露出自己受傷的部位,紅腫突出,應當是骨折。
“再想往外跑,已經來不及了。”
林壑瑤看向他身邊戴着的令牌,是木制,再加上他的煉丹術實在難以恭維,身家應該不厚。
竹屋男修挑了挑眉:“所以,你就死道友不死貧道,甯肯戕害同門,也不炸死自己?”
她沉吟不語,身家不厚,就代表沒有防禦靈物;煉丹時出現意外,往往意味着靈力消耗一空。
炸死的幾率……不小!
至少她還留有施展冰盾術的靈力,這男修看上去全花在煉丹上了。
這話問得危險,男修頭皮一緊,趕緊道:“在下絕無此意!我既不願身死道消,也不願戕害同門;想着丹室旁人來人往,總有人能控制住,這才将丹爐移至室外。”
選了第三條路嗎?林壑瑤微笑,雖說是個坑貨,但急中生智,還算聰明。
竹屋男修歎了口氣:“師妹,檢查他的靈力和令牌。”
女修握住了他的手腕,探查片刻後:“師兄,确實消耗一空了,令牌顯示他是租的黃字十号,并無自備丹爐。”
“既然這樣,”男修厲聲道,“損毀六成新丹爐,罰沒一百七十貢獻;擾亂丹室秩序,罰沒兩百貢獻;險些危害同門……這個玄機峰管不了,去試道峰領罰吧。”
哇,林壑瑤暗歎一聲,好貴。
不過門規上說,危害同門分為有意和無意,這男修要不是腿瘸了也不會把丹爐丢出,想必試道峰會酌情減罰。
“玄機峰向來鼓勵弟子間見義勇為,按照慣例,兩百貢獻可由四位出手的同門均分。”
咦?還有報酬?
林壑瑤眼神都亮了,對百花峰主稍稍改觀……不對不對,這才五十貢獻,不如杜金主給得多。
她還是站在杜金主那邊!
顧不上整理吃瓜所得,她趕緊跟上男修。
圍觀的人群如鳥獸般四散,待男修給過另外三人貢獻後,林壑瑤上前蹲下。
“師姐的水球術防護超群,師弟佩服。”男修向她一抱拳,掏出木牌。
“哎呀……”林壑瑤搖頭道,“貢獻就免了,你現在手頭正緊吧?”
她說明來意:“你我同是煉丹師,又一人身在内門,一人身在外門,要是時常互通消息,對你我都是好事,你說呢?”
是的,從看到男修身上木牌的那一刻起,她就打定主意了。
有關于她的消息,是從外門傳出來的,林壑瑤抿抿唇,她沒有忘。
她在外門沒有認識的人,這男修或許是個突破口。
男修一愣:“那自然再好不過,多謝師姐體諒,在下周千金。”
修真界取名這麼狂放不羁?她讓自己的表情盡可能維持禮貌:“林壑瑤。”
周千金恍然大悟:“原來師姐就是那個冰靈根!久慕師姐盛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
試道峰上·議事殿。
百花打了個呵欠,邁步進去:“掌門何事找我?”
她當然知道是什麼事,不過嘛,傻還是得裝。
墨淵:“不急,還有幾人要來。”
煌烨也在此時翩然到來,玄機峰上的小插曲并沒有耽擱他多少時間。
黃級丹爐爆炸對他來說是一揮手就能解決的事,之所以作壁上觀,不過是想看看弟子們能不能及時應對。
結果令他有點失望。
僅有四名弟子反應迅速,然而在他看來,仍然是慢了太多。
就連施術最快的林壑瑤,也并非施術過程行雲流水,而是心念果決,反應過人。
作為靈秀峰主,他更看重的,是對術法的掌控!
他在心底暗歎口氣,也罷,他們剛從煉丹室出來,又或者準備煉丹,如此表現倒也情有可原。
“百花,你玄機峰的弟子怕不是安逸慣了。”煌烨不贊同道。
百花長老也歎氣,丹房是玄機峰重地,丹房門口發生的事,她怎會不知?
“玄機峰擅修真百藝,弟子們也多以産出為重,在實戰上,确實欠缺了一些。”
說到這,她眼神一亮:“所以我才想收林小弟子為徒,為峰上衆人表率,更何況她于煉丹一途也有些天分。”
“那杜若也……”
“百花,”墨淵看向她,“不要太貪心。更何況此事也需看弟子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