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抿抿嘴,把謊言咽進胃袋裡去。
初代目火影見他吃了一驚又假裝沒有吃驚的模樣,露齒而笑。
收回放在弟弟肩上的手,他後退幾步道:
“不過你确實有地方跟二代目不一樣……扉間、你們兩個是哪不一樣呢?”
初代目火影摸着下巴,認真打量着眼前銀發紅瞳的年輕人。他思索的領域自然不是年齡或擅長的忍術是風遁還是水遁這般表面上的東西。
“唔,算了,反正你們都是我弟弟!”初代目火影想不出所以然,索性就此揭過,“不管這個!我們說說其他事!扉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時代?”
“不知道。”扉間也拿捏不出真實的答案,“我的記憶欠缺某些關鍵片段。”
“原來如此!”
初代火影點點頭,愉快地做結:“也好!反正你缺的不是手,不是腳,也不是内髒!啊哈哈哈!智力方面也沒有出狀況吧?這個世界的木葉也接納了你……如此一來甚好!你的處境也不是很壞嘛!不錯哦!弟弟!”
……不錯你個頭啦?!
扉間的嘴角抽動。想要吐槽的欲望猛然暴漲。不過初代目火影沒有給他吐槽的機會,直接開啟了一個全新的話題:
“那麼扉間,你剛才在結界中對我跟二代火影做了什麼?”
“呃?”
扉間被這狀似随意的問句打得措手不及。
初代目火影問的不是“那個影子模仿術一樣的忍術是什麼?”也不是問“你用了什麼特殊手段攻擊了大蛇丸?”──初代目火影的問題是“你對我跟二代目火影做了什麼?”──這也就意味着、初代目火影完全清楚扉間想要拿回穢土體意志的控制權的話,根本沒必要動用‘圖騰’這個媒介──
“我、剛才……”
無數詞彙掠過海。
一個又一個敷衍了事的方案躍出思維的水面。
不過扉間正伫立于無論何時都有辦法令他卸下心中防備的存在半米之外──千手柱間的穢土體正用一種帶着信任的明亮的目光注視着他。區區自作主張、竄改掉此人重要之物本質的羞愧之情,尚不足以讓謊言溜出喉間。
“──我修改了你們的靈魂。”
于是實話從扉間嘴中擅自冒出來:“今後除非是我,再也沒有人能通過穢土轉生的術式召喚你或二代目火影。”
“哦!”
初代火影依舊咧嘴笑着:“是這樣啊?這也沒有什麼關系,咋這麼嚴肅的表情?”
仿佛扉間玩弄他人的靈魂不是一種比大蛇丸玩弄死者的生命更惡劣的行為。
初代火影爽朗地歪歪頭說:“因為這個理由,你才決定動用你手臂上的禁術?我明白了……嗯!放心吧!就算是二代火影,也不會生氣的!”
你怎麼能代替他人做答?扉間正想嘟嚷。一陣排山倒海的疲憊感卻侵蝕了他的思維。
顯然是因為千手柱間的穢土體在他身側、中忍考試戰争木葉陣營也勝利無虞……扉間暫時沒有什麼急需懸挂于心的問題了。而一直緊緊繃住如同細弦的神經得以松懈開來,曾機極力忽視的倦怠感,便轉瞬間占據上風。
“啊哈哈,扉間,你困啦?”
初代目火影像是對此結果早有預料。他将半昏半醒的白發青年背到背上。調整身軀的重心、确定背上的人有被背好才擡起腳跟,一步一步,往木葉忍者村的方向走去。
“……啊、是眼睛不一樣!”
意識陷入睡眠的沼澤底下以前,扉間模模糊糊的,聽見初代目火影如夢初醒似的說:
“你是眼睛跟他不一樣……”
“你有着一雙更快樂、也更自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