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預定。
扉間的實驗,在木葉醫院中進行。
而具體的地點并非病房,是扉間位于醫院頂樓的私人辦公室。
猿飛日斬、旗木卡卡西、綱手三人,陸續來到現場。
為了規避‘圖騰’的副作用,扉間打算以‘治愈精神損傷’為目的執行術式。此舉會大幅度降低危險性。這才是綱手放行實驗的主要因素。
術式啟動後30秒,扉間确認自己狀态良好。
他朝身邊的人們遞了個眼神。這是即将開始排除記憶障礙的信号。
因為大部分的心力,會集中在‘治愈精神損傷’上面,扉間預計自己頂多昏迷一到兩天。
這樣的代價,實屬輕微。
與之相對的是,他總算能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了……,總得先搞清楚前因後果,才能拟定對策,是不是?
扉間有這樣的自信:如今阻擋在他回家道路上的,僅僅是‘記憶障礙’而已。
有‘圖騰’這種誇張的作弊器在手。他開發忍術的天賦,也不見得會輸給誰。所以,隻要能夠清晰地回想起穿越當天的細節,那麼,他肯定能研究出跨越次元壁障的辦法。
扉間操作着樹枝狀的黑色圖騰,繞過頭蓋骨,接近大腦皮質下方、掌控記憶的海馬回。
下一秒。
他眼前浮現了畫面,耳邊也回閃過一些聲音。
“扉間!”
那一天。
32歲的旗木吾朗抱着一大卷紙,神神秘秘,推開警務部辦公室的大門。
“快看!這是能夠連通不同平行世界的法陣!”火影說。
24歲的千手扉間一愣。
他從堆滿卷宗的辦公桌後面擡頭:“平行世界?多元宇宙論?”
“沒錯!”
銀發藍眼的火影,肢體語言間,透露出一股宛如解決了世紀難題的驕傲。
“理論上行得通!”
夜深人靜。
辦公室裡,隻有千手扉間與旗木吾朗兩個人。
“我今天早上、靈機一動!”
年輕的火影推開筆筒與墨水瓶子,将圖紙攤開在辦公桌上。那上面,赫然畫着一個正六角型的方陣。圖案的周圍,則寫滿了術式、批注、待驗證的假說。
“既然精神體難以殺死,那就、先損壞黑絕宿主的軀殼!趁他不得不抛棄肉身、的空隙,再将他傳送到别的世界去!”
…………将‘誰’傳送到别的世界去?
扉間震驚于腦海中回閃的片段,但來不及仔細秤量真相的重量,更多、那些,封存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那些不屬于‘千手扉間’的記憶──他也一并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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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悔、不甘、割舍不下、眷戀與抱負。
那是一個被時代所淘汰的武士的記憶。
直到失去意識為止,這位武士仍然挂記着懷孕的妻子與兩歲的女兒的面容。武士的死因,是家傳的獨門刀術遭到非人之物觊觎。他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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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至上、交易與金錢的流通才是世界真理。
那是一名肥胖臃腫、泯滅人性的富商的記憶。
如果價碼合适,妻妾也可以買賣。富商以為金錢可以買到世間萬物。豈料,臨終前的遺言竟救不了自己:“無論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這不起作用。怪物操控他的嘴哈哈大笑。富人的死因,是其商賈身份背後沾黏的權與利。他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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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崇拜、奉獻所有、無力反抗的絕望。
那是一位飽讀詩書的長者的記憶。
長者出身貴族。因為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将為奸人盜用,長者乞求神明:“請庇佑我的主人!請賜予我的兒子能分辨怪物的眼睛……”祈禱尚未完成,長者便被消去意識。長者的死因,是雷之國大名的貼身輔佐職位僅他一人。他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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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名受害者的記憶。
他全部想起來了。
因為他‘消化’過每一任宿主的精神信息。
無一例外。
抱憾的武士、政要的孩子、城池的守衛、貪婪的富商、水之國大名、雷之國貴族……,以及千手扉間。不管是忍術、刀術、體術、記憶、感情、軀體、身份與人際關系。他會把受害者的一切化為自己的所有物。
他是黑絕。
或者說、這是他失憶以前的自我認知。
他的‘自我’在穿越次元壁障的過程中耗損嚴重。
六角方陣的術式,被旗木吾朗動過手腳。
然而,這次實驗歪打正着,‘圖騰’修正了他精神方面很大一部分的缺損。所以他想起來了:母親、神樹、果實、無限閱讀與白絕、封印、因陀羅與阿修羅……。
大筒木輝夜、為了重獲自由,才讓他誕生。
等待的日子,無比冗長。可他生來過于孱弱。隻得蟄伏于陰影中。直到某一天,不知緣由,他進化了。仿佛曾經隻能在地上爬的毛蟲,經曆一夜蛻變,突然獲得可以飛行的翅翼。
千年之後,他有了舍奪人類軀殼的能力。
而如今,根據‘千手扉間’的記憶推斷:他的進化,是旗木吾朗改變了曆史進程,從而引發了世界修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