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宣将清心訣逐字念完，緊繃的神經終于舒緩，成功無視了于菱那熾熱似火的目光。

他滿心疑惑，上次在水月秘境時，于菱也沒這般盯着自己看啊？

全文宣思考無果，他本就不是愛刨根問底的性子，索性便不再去想。

他踱步至焦煜身旁，焦煜見狀，連忙恭敬行禮，喚道：“見過全師兄。”

全文宣傳音入密：焦師弟？

焦煜聽聞，瞬間瞪大了雙眼，内心滿是震驚，自己僞裝得如此周全，全文宣究竟是從何處認出自己的？

全文宣瞧見焦煜的反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繼續傳音入密：好歹我們一同在水月秘境相處過，你的氣息，我是斷然不會認錯的。

原來如此！

焦煜定了定神，回複道：多謝全師兄不拆穿我。

在水月秘境時，全文宣便知曉焦煜和韓楚之間存在龃龉，不過具體緣由，他并不怎麼關心。

全文宣再度傳音：你在外聲稱是我們天劍宗的外門弟子，若你願意，我不介意你真的做我的師弟。

焦煜心裡明白，全文宣并非在開玩笑，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婉拒道：多謝全師兄的好意，我目前還沒有這個想法。

全文宣微微點頭，留下一句“這副相貌真的醜”，便轉身離去。

焦煜無奈，心想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說，他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挺不錯的，起碼低調不引人注意。

彼時，韓楚已經與淩妙然、蕭白頁以及長生殿的幾位修士交談完畢。

他看向焦煜時，恰好聽到全文宣說的那句“這副相貌真的醜”。

韓楚暗自琢磨，這副相貌醜？

他看向焦煜，這張普通得扔進人群就找不着的臉，在修仙界确實算得上醜。

可全文宣為何特意這麼說？

韓楚留意到“這副”二字，難不成王青用法器遮住了真實容貌？

亦或是用了駐顔丹？

韓楚越想越覺得可疑，他眉頭緊皺。

王青自稱是天劍宗外門弟子，而全文宣是内門的天之驕子，平日裡高高在上，似乎與王青并無交集。

他腦子裡快速回閃着自己熟悉的人物，那雙清亮的眼睛，那股熟悉的氣息，突然間，他靈光一閃，腦海中一個人影逐漸成型：

焦煜！

想到這兒，韓楚的雙眼睜大，隻覺一切都有了解釋。

怪不得焦煜非要跟着他一起曆練，怪不得在婆娑鎮時，總覺寒意刺骨，原來那是焦煜對他的殺意。

可是，為何他受了重傷，焦煜卻沒有對他下手呢？

往昔被深埋心底的記憶瞬間湧上韓楚的心頭。

最初在煉心幻境時，他暈了過去，焦煜并未動手；水月秘境裡，被迷幻花的香味迷暈後，焦煜比他先醒，也沒有任何舉動；這次同樣如此，他重傷昏迷，焦煜依舊沒有下手。

難不成焦煜是想要彌補曾經的過錯？

不對，肯定不對，那偶爾的殺意是怎麼回事？事情絕非這般簡單。

可焦煜跟在他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韓楚不清楚焦煜的目的，他強壓下心底的震驚，思緒卻愈發清晰。

看來焦煜的修為應當是達到築基後期了，如此一來，雪邬長老很有可能就是焦煜所殺。

畢竟焦煜手持斬月劍，有此神兵在手，還有器靈斬月，會些劍法也實屬正常，跨越兩個大境界斬殺雪邬似乎也說得通。

韓楚越想越氣，甚至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他恨了這麼久的人，竟然一直就在眼皮子底下，他卻毫無察覺。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居然還覺得焦煜這人還不錯，簡直是鬼迷心竅了。

焦煜對他做了那種事，即便有藥物的作用……

但是！

他絕不能為焦煜開脫，憑什麼要原諒焦煜？

那件事給他帶來的心靈創傷如此巨大，因為此事，心魔滋生，若不是機緣巧合尋得養魂草，他恐怕至今還在深受心魔之苦。

韓楚怒火中燒，看向焦煜的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焦煜被韓楚這兇狠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暗自納悶，這是怎麼了？

韓楚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