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呗,”許沉拍鄭璟一下,“這麼想撂挑子。”
“沒沒沒,榮幸着呢!”鄭璟嘿嘿一笑。
“滾蛋。”許沉把他腦袋扭過去。
鄭璟叫許沉的時候上課鈴就已經響了,沒過一會兒老師夾着本教案姗姗來遲,開始上課。
楚天沒有正經的筆記本,但是上課的時候聽見什麼重點難點會随手往書上記點兒,劃拉幾筆。
他聽課的時候旁邊的許沉又倒下了,還是頭沖裡的姿勢,胳膊曲着,手腕自然垂下,手指搭在脖頸上,講台上老師帶着麥講的激情澎湃,一點兒也沒影響他,完全聽不見似的趴在那睡的安安穩穩的。
楚天都不知道鄭璟叫醒他的目的是什麼了。
反正都要睡,非得醒那麼一下幹什麼?
裝模作樣看看老師意思一下?
這不純純的脫褲子放屁麼。
許沉睡了兩節課,一直睡着,課間都沒醒過。
也不知道這晚上都幹什麼去了,大早上的就這麼困。
楚天倒是一直在聽課,沒多認真,就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幾耳朵,遇見知識點就在書上寫幾筆。
臨下課的時候,老何合上書,笑呵呵的說:“過兩天考試的消息大家都聽說了吧?”
底下一片稀稀拉拉的接了一句“知道了。”
聲音有氣無力,像是下一秒就能原地嗝屁。
老何還是挂着滿臉的笑,挺慈祥溫和,“知道就好,咱們雖然休息了一個暑假,但是老師希望能看見大家成績的進步,有沒有問題?”
這時候肯定不能說有問題,大家紛紛點頭:“沒問題。”
老何也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反正他聽到他想聽的了,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然後把書和教案往胳膊底下一夾就出了教室。
“啊~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這開學還沒咋樣兒呢,又要考試。”鄭璟癟着嘴回頭,跟楚天說話,一臉的同情,“苦了你了,剛轉學過來就要迎接考試。”
“還行吧。”楚天閉了閉眼,覺得眼睛有點澀,還有點癢。
他對于這考試沒什麼感覺,以前學校也有期初考,不僅有期初考期中考期末考,還有各式各樣的模拟考周考月考季考,更别說平常班裡的小測驗了,那真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普通一個考試,他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就是不知道這個學校學生的總體水平怎麼樣,這回考試對他來說還來的挺是時候,正好能讓他看看自己的成績在這學校會是個什麼層次。
他原來學校别的不說,教學水平還是很好的,學苗也拔尖兒,在那邊兒也是排的上号的。
現在這學校林子堯給他查過,還行,但他不知道這個還行是行到什麼程度,他不算特别喜歡學習,他不覺得學習是個非常必要的事情,不學就能死了,學不好就怎麼怎麼樣兒,但是他既然現在學習,他就想把這件事做好了。
楚天摘了眼鏡用力眨了兩下,打了個哈欠,然後重新戴上眼鏡,上了趟廁所。
等他回來的時候,許沉不在座位上,前面的鄭璟正在看書,還挺聚精會神的,跟平常上課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大一樣。
他出去的時候許沉還睡的香麼,他剛出去沒幾分鐘就走了?
楚天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了會兒。
許沉嘴裡叼着顆煙,皺着眉用力吸了一口,煙下去了一大半兒,就剩下煙頭那一小塊兒了,直接扔地下了。
也不嫌什麼,靠在廁所牆上掀開衣服一角,用嘴叼着下擺。露出的腰上靠近肋骨的那一塊赫然貼着一塊巴掌大的紗布,上面滲出不少血,邊緣上已經幹了,氧化成紫黑色。
撕開紗布,底下是一道十來厘米長的傷口,傷口不規整,上面紅的血,黃的藥混在一起,挺吓人的。
他從兜裡掏出藥和一塊新紗布,打開消毒水拿紙墊在手下面,直接把消毒水倒在傷口上。
眼角狠狠抽了一下,許沉哼都沒哼一聲,一瞬間的激痛讓他腰間的肌肉繃緊了,向後仰着頭,緩了一會兒才放松下來,喘口氣兒,利落的上了藥,貼好了紗布。
本來昨天回家就應該換藥的,但是許瑤昨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纏着他,韓攸也不在,他沒辦法隻能拖着到現在才換。
臉上的傷藏不住沒辦法了,這種能藏着點兒的傷他還是不想讓許瑤知道,小孩兒心思重,他一向能不讓許瑤知道就不讓她知道。
許沉放下衣服,眼神有點不耐煩。
這傷本來是不該受的,但那個叫蜜獾的傻逼耍陰的,不知道從哪兒整來個指虎,他沒注意,一下就幹這麼一條子。
“媽的。”許沉現在想想還忍不住低罵一聲,下次再見着那逼非得整死他不可。
許沉回去的時候就看見班門口堵了好些人,門口有,後門有,窗戶上都趴了好幾個。
一個個的伸着脖子往裡瞅,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人。
“哎,九班班花來表白了!”一個女生說。
“白心雅??”另一個女生說,“看上誰了?不容易啊!”
“那就不知道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
許沉看着兩個說着并不悄悄的悄悄話的女生從他身邊跑過去,他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莫名覺得這事兒跟他那新來的同桌有關系。
準确的說,他覺得九班班花表白的對象是他那同桌。
果然長的好就是好,昨兒剛來,今天就惹來朵桃花。
許沉腳步不停,朝班裡走過去。
班門口堵着好些人,往裡看的聚精會神,他過來也沒發現。
他皺着眉不耐煩的拍了拍前面一個男生的肩膀。
八卦不是女生的專利,學校裡這幫子火力旺盛的少年們看起熱鬧來也十分聚精會神。
男生聳了下肩想甩開落在他肩上的手,沒回頭。
許沉沒出聲,又拍了下前面那男生的肩膀,那男生看熱鬧看的挺來勁兒的呢,被人碰了幾下就有點兒不耐煩,一邊回頭一邊罵:“卧槽誰啊,拍他媽什麼拍……”
男生回過頭,一看着是許沉,聲音頓時弱了幾分下去。
許沉腰上的傷口還疼着,讓他沒什麼跟他好好說話的心情,手往褲兜裡一插:“這麼黏人啊,走哪兒都把你媽帶嘴邊兒。”
男生痛快的給讓了路,慫字兒都寫到了臉上,“沒,許哥……”
許沉沒聽他把話說完就推開旁邊兩個看熱鬧的人進了教室。被推開的那兩人冷不丁被推一下還有點兒生氣,轉頭一見是許沉,又立刻把頭轉了回去,讓開了路。
他猜的沒錯,這九班的大班花表白的對象果然是他新轉來的同桌。
楚天靠在椅背上,雙臂環在胸前,面前站了一個女生,穿着校服,鵝蛋臉,長的挺不錯,皮膚挺白,是那種不帶攻擊性,清湯寡水的漂亮,是在網上能被叫一聲仙女姐姐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