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貨一個。
晚上,兩人赴約。
來到鄭大師訂的包廂,裡面隻有一個年輕男人,裴清衍看向門口,再度确定包廂号。
年輕男人站起身:“是裴師妹嗎?老師有點兒事出去了。”
男人眉眼帶着笑意,一臉溫和,一身淡色西裝,不會過于正式又不失嚴謹,看着很好相處。
“錢師兄?”師叔跟她提過一嘴。
男人笑着點頭,裴清衍走近發現男人一身裝束和配飾都是定制。
手腕上的紅寶石袖扣在燈光下亮的耀眼,西裝上的裝飾不是寶石就是碎鑽,還有耳朵上的耳釘,不知是燈光太亮還是她站的角度不對,眼睛有點疼。
是她看走眼了,她這個師兄真是張揚高調還有錢,不愧是姓錢。
男人簡單自我介紹了下,說自己是自由畫師,小有名氣,入股了一家出版社,如果裴清衍以後想出畫集可以找他。
又說了一句季先生,然後引兩人入座,沒一會兒,鄭大師回來了。
鄭大師和裴清衍說了兩句後視線落在季臨川身上,帶着不明顯的審視。
“他是我男朋友,季臨川。”裴清衍笑意盈盈。
“男朋友?”鄭大師的目光這才完全落在男人身上,将男人掃視個遍後神色不變,“聽說清衍搬出裴家了?現在是住在哪裡?”
“季臨川家。”
鄭大師又看過去,這下神色微動,但沒說什麼。
“這個算你的師兄,清衍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幫忙。”
錢師兄笑着接話,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聽說師妹是a市的,我在h市,就在a市旁邊,有空師妹可以來找我玩。”
裴清衍接下,這時服務員進來上菜。
錢師兄把菜單遞給她:“這些菜是提前點的,不多,不夠我們吃,師妹添點自己喜歡的吧。”
席間一直是錢師兄說話,裴清衍接話,鄭大師偶爾說幾句,季臨川基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對面兩人對他也不是很在意。
但他還是敏感的察覺到鄭大師時不時投過來的眼神。
鄭大師一直念着他的師兄,在綜藝看到師兄的學生後讓人查了裴清衍,綜藝結束就約了飯局。
查到的結果是裴清衍過得不好,讓他眉心一皺,往下看,又發現師兄的獨苗苗學生、他的師侄正和一個成年男人同居,這下眉頭皺得鎖死。
一個剛成年女生,一個城府頗深的男性,這怎麼看怎麼是男性居心叵測。
于是他和裴清衍聊天時專門提了一嘴。
今天一見面,又發現男人成了師侄的男朋友,師兄的獨苗苗不會被騙了吧。
鄭大師一頓飯吃的心思百轉千回。
自師兄去世後,他就沒有再見過裴清衍,這次可以說是時隔多年兩人第一次見面。
說白了就是他和裴清衍不熟,和裴清衍沒關系。再說白點就是他沒有立場去插手兩人的感情事。
總不能裴清衍受欺負需要照顧的時候他不在,多年後人家長大了,他突然出現然後說人家男朋友不像好人,要棒打鴛鴦。
他雖然因為師兄喜歡裴清衍,對裴清衍愛屋及烏,現在因沒有在師兄去世後幫忙照顧他的學生而有愧疚,但也不能随便插手。
自認還有分寸的鄭大師一直沒有把話題往季臨川身上引,隻偶爾看他,每次都看到他不是在給裴清衍挑魚刺就是在給裴清衍剝蝦殼,時不時再往裴清衍碗裡添點菜。
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還有幾次,他看到裴清衍隻看了一眼,那菜就被夾到了碗裡。
一局飯下來,季臨川吃了多少他不知道,盡看到他照顧師侄了。
飯吃到差不多,鄭大師對季臨川的态度也變了,眼神溫和不少。
這些變化裴清衍不知道,季臨川也不知道,隻有鄭大師一個人在心裡盤算那些彎彎繞繞。
最後,他往身邊看了眼,錢師兄很有眼色的說:“我出去回個電話。”
說完不動,盯着季臨川。
季臨川:“衍衍,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包廂頓時隻剩兩人。
聽到包廂門關閉的聲音,裴清衍不等鄭大師開口先說:“師叔,您是想問什麼事嗎?”
鄭大師笑了笑:“清衍怎麼知道?”
“算是直覺吧。”裴清衍面上笑。
鄭大師收起笑容,沉默兩秒問:“師兄去世前有說什麼嗎?”
師兄去世的半年前他出國了,得到去世消息趕回來時連葬禮都沒趕上,隻孤零零的去了師兄墓前。
聽說師兄去世的前一周是隻見了他的學生,也就是裴清衍。
“師兄有提到我嗎?”鄭大師很快失落,“如果年紀太小記不清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