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進度條一秒一秒的滑動,裴澤熙臉色越來越沉,當聽到畫展的時候,他繃緊了嘴角。
他記得這件事,那天裴書茗專門問了他畫展,他想着裴書茗現在技術不穩定,作品水平忽高忽低,等他水平穩定再辦畫展可以名氣更大,便沒有直接答應,沒想到裴書茗理解的是他因為要給裴清衍辦畫展所以拒絕了他。
更讓他生氣的是,就因為畫展裴書茗便把他的曲稿送給了别人“借鑒”,現在事态發展了三四天,他還選擇欺瞞。
深呼吸兩口,他給經紀人回了電話:“明天再發吧,我來發,現在太晚了,先休息吧。”
“明天嗎,會不會太晚了。”
“都已經吵了這麼多天,不差這幾個小時。”
“行,那你明天發。”經紀人打了個哈欠,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冷靜,他淡定不少,“你猜這錄音是誰送來的。”
“誰?”
“你那個妹妹,裴,裴什麼來着。”
“裴清衍。”季臨川抿了抿唇,“是她直接發給你的?”
裴清衍有自己的聯系方式為什麼不發給他,而是要繞個圈發給他的經紀人。
“不是,錄音應該是季氏的人發來的,但錄音是裴清衍提供的。”
經紀人叨叨兩句後挂了。
裴澤熙坐在床沿,手肘撐着膝蓋,身體前傾。
裴書茗偷拿他的曲稿,證據是裴清衍送來的,他疼愛的弟弟在害他,他不待見的妹妹幫了他。
裴澤熙一夜沒睡,就這樣坐到了早上,門外傳來走動的聲音,他才發現已經七點多了。
起身去浴室洗漱,涼水拍在臉上,他清醒不少。
剛洗完,門外管家喊道:“二少爺,裴總讓您去書房。”
裴澤熙擡頭,額前頭發上的冷水一滴滴滑落,有的落到眼睛裡傳來不适的痛感,他閉上眼睛,再睜開,神情恢複正常;“我現在就去。”
用毛巾把臉上的水擦了擦,拿起手機。
書房,裴父看到裴澤熙直皺眉:“你怎麼回事,身上弄的全是水,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哪有一點裴家人的樣子。”
裴澤熙低頭不吭聲。
裴父說了他幾句,敲着文件換了話題:“你那個作曲怎麼回事?到底誰抄的誰。”
“他抄的我。”
“我不管誰抄誰,這件事現在鬧的很大,已經影響到公司股票了,你趕緊想辦法解決。”
“這麼大的人了還和裴清衍一樣讓人糟心,不愧是那個女人留下的,你們兄妹兩個就不能和裴書茗一樣讓省心,整天就知道闖禍,你現在大了,闖的禍也大了,都能影響公司了。”
聽到他提起母親,裴澤熙擡頭,在裴父的怒斥下閉上了嘴,低頭安靜的挨訓。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公司也不順心,裴父訓了裴澤熙半個多小時,又是罵又是摔東西,聲音大的在書房外都能聽到。
訓話結束後,裴父問:“什麼時候能解決,給我個确切時間。”
“現在。”
“什麼?”時間太快讓裴父都沒反應過來。
“我有小歌手偷拿我曲稿的證據,是錄音,現在就能發布,發布後事情自然解決。”
裴父皺眉,有證據卻沒放,且裴澤熙的表情也不太對勁。
“證據有問題?”
“沒有,隻是涉及的人有問題。”裴澤熙面無表情的回答。
裴父讓他把錄音外放,聽到一半眉頭皺的能夾死人。
“去把裴書茗叫過來。”
很快,裴書茗敲門,跟着他進來的還有楊舒潔。
裴澤熙這次對裴書茗的态度不像以往那麼好,隻看了兩人一眼。
他日常對楊舒潔就是這個态度,但對裴書茗可是親熱不少,這次大幅度轉變讓裴書茗心裡隐隐不安。
裴父看到多出來的楊舒潔皺了下眉頭,但沒說什麼,算是默認讓她留下。
他繼續播放剩下的錄音,剛聽兩句,裴書茗臉色就白了,裴父和裴澤熙看在眼裡,裴父面色不變,裴澤熙沉了臉。
裴書茗這表現明顯是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還隐瞞失敗後的恐慌。
裴父又放了幾句,這次楊舒潔臉色也變了,她瞥了一眼兒子,心裡恨鐵不成鋼。
明明跟她保證過這事和他沒有關系,現在卻被扯了出來,就算有關系也要瞞死啊。
見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裴父關閉錄音。
“書茗,解釋一下吧。”裴父語氣和平時差别不大,隻低沉了些。
“我,我不知道這個曲稿這麼重要,是二哥說我可以随便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