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詣出來，顔叙丞第一個湊上去看她手上多出來的紫紅色的本：“離了？”

“離了。”江明詣也說不上是輕松還是難過，也許都有，也許都沒有。

嚴渚最後看了江明詣一眼，把離婚證放在口袋裡：“再見。”

從此以後他們就從最親密的人變成徹徹底底的陌生人了。

走到最下面的一級台階時，嚴渚擡頭看看蔚藍的天空，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對路知谏笑道：“這幾次多謝你幫忙啦，等我媽他們出院之後我請你喝酒，你可不要拒絕啊。”

路知谏：“嗯，下次一定。”

江明詣不想跟嚴渚湊在一起，等了十分鐘之後她才對坐在大廳椅子上的顔叙丞伸出一隻手拉他起來：“走啦，吃點好吃的紀念一下吧。”

“好耶，我們吃什麼？”

“火鍋？”

“不行！我的頭發剛染了不久還不能洗！”

“那就去南行開的那家？上次的湯還挺好喝的。”

“好耶！”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顔叙丞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打開手機，黑夜中突然亮起的屏幕格外刺眼，煙青色的眼睛收到刺激開始分泌鹽水，顔叙丞趕緊把手機扔到一邊，伸手去摸床頭燈的開關，按下開關後整個人都埋到了被子裡。

等着眼睛适應這種程度的光線，他才把自己從帶着陽光味的被子裡拔出來，幾根頭發被蹭出了靜電，現在就貼在他的臉頰上。

他把手機調成夜間模式，找到和路知谏的聊天界面：我還有件事忘記說了，你今天戴眼鏡的樣子超級帥，疏離又儒雅，所以……你的眼鏡是從哪買的？

路知谏今天的造型真的驚豔到他了，那雙平靜溫和的眼睛被冰冷的鏡片擋住，金絲的造型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精緻和貴氣，尤其是路知谏笑起來的時候，他還會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鏡。

問完之後顔叙丞就關上手機睡了，他明天還得上班。

雖然今天見識到了路知谏的另一面，但是一夜無夢，顔叙丞的睡眠質量比平時都好。

壞消息則是……顔叙丞又起晚了。

明明鬧鐘已經響了，但是顔叙丞看看時間：“還早。”可以再在被窩裡緩一緩。

沒想到一緩就沒醒過來，直到藍瀾開始哐哐拍門。

顔叙丞被這草原大遷徙一樣的聲音從床上拎出來：“我醒了！”

他已經來不及吃早飯了，随手拿了袋面包辦公室裡吃點，幸好及時趕到，顔叙丞倒在椅子裡長出一口氣：“又是讨厭工作的一天。”

世界上怎麼會有工作這麼惡毒的事情呢？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顔叙丞都會把手機調成免打擾，上班的時候再把鈴聲打開，調好鈴聲後他發現路知谏已經回了他信息，顔叙丞一看時間，六點三十二。

好早，這是正常人類應該醒來的時候嗎？

路知谏：這是我一個合作夥伴設計的，市場上應該還沒有，我可以送你一個一樣的。

過了一會他又問：周六有空嗎？

顔叙丞不想拒絕他，但是，周六他已經跟江明詣約好了：我周六得搬家，周日可以嗎？

路知谏大概也在摸魚：好。

顔叙丞看着這個“好”，心裡卻在想，如果面對面交流的話，路知谏可能會說個又輕快又小聲的“好呀”，就像在一個人耳邊低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