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爺爺~”曲芙蕖笑着跑上去挽上了老頭的胳膊,“怎麼出來了啊?”
“知道你個臭丫頭來了。”隋重景沒好氣地說到。
“呦,我看您是想我了~”
“貧!”
“嘻嘻,您就是嘴硬~”
隋重景不再理她,對着六人組道:“進來啊,碗也不會自己走出來啊。”
語氣不客氣,但是從他和曲芙蕖的對話中就知道他一貫是這種脾氣,也不是針對誰。六人覺得好笑又不敢笑,隻乖乖跟上進了門。
院内沒什麼好看的,普通的農家院子,都是些土和沾了泥的工具,雖然不幹淨,但是收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
院子很小,沒兩步就進了屋内,又換了一副模樣。
這是正廳,還是很小巧,可是收拾得即為幹淨,挑高很高,中間擺着一座神龛,神龛前擺着新鮮豐盛的水果,一個很莊重的房間。
但是所有人都很難從那尊神像上移開眼,那是一尊神女像,而且,是純金的。
【這金燦燦的,好家夥,不會被盜嗎】
【在外面我還想着,這種農家小院才算是回歸凡人的世界嘛,這一進來又……】
【在這個綜藝已經看豪宅看到麻木了,其實對比起來這個神龛就還好?】
【對比起來……好像真的還好,我覺得萬春園那個漆金屏風都能比這尊像貴】
【不是,你們家能有這樣純金雕像???】
【也不一定是純金的啊,可能隻是漆金的】
【就算它是漆金的,這一整個屋子可都是金絲楠木的啊!】
【這就是進來之後感覺到金光閃閃的原因嗎,原來不止是神像,木頭也在發光啊!】
【喂,閻王爺嗎?你怎麼投的胎,我窮得睡不着】
【前面的,平時是不是和女娲娘娘打電話也是這套話術?】
【可是這是什麼神啊?】
【不知道,女神挺少見的,嫦娥?】
【也沒兔子啊】
虞雪散也頗為好奇,二十四城一帶常有家中設神龛供奉的習俗,卻是沒見過這一位神仙,他問隋重景:“這是哪位娘娘?”
此時隋重景已經去洗幹淨了手,恭敬地又供上三炷香,才回答虞雪散:“不知道确切姓名,但是她就是我們島的圖騰、山櫻的本體,所以我們喚她山櫻娘娘。”
“看來你們确實丢掉了很重要的曆史。”白秋雁感歎。
“曆史也不一定很重要。”隋重景卻是沒有贊成這種說法,“我們村确實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曆史,但是就算沒有也不影響我們本身的信仰和生活,所以我倒不覺得遺憾。”
大家都拜了拜,然後再去了另一個房間。
另一個房間就比神龛那有人氣兒多了,這既是一個工作間,也是隋重景日常起居的地方,或者說,這人直接搬了一張床到工作間。
本地的手工碗其實就是陶碗,工藝并不算特别,不過花紋是日月島獨特的紋樣,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不算特别。
用的泥巴、工具也都是常見的,這些東西怎麼能夠讓節目組選中做任務地點呢?
“之前……”夏木槿開口,看向曲芙蕖,“你說的那個‘印’是什麼印,很特别?”
“當然特别啦~你們都不知道,那可是……”曲芙蕖興奮地就想介紹。
但是被隋重景打斷了。
“丫頭!”
“欸!”曲芙蕖乖乖縮頭,甚至還往後撤了小半步。剛剛可沒見她會怕隋重景,這會兒倒是一叫就住口了,看來這印确實不簡單。
隋重景也沒擺什麼架子,而是重新拿了塊泥準備塑,一邊眼神牢牢盯着泥,一邊問這邊六人組:“你們知道頤朝的安帝和明皇後嗎?”
其他人都自覺地後撤一步,看向虞雪散,尤其是林鸢躲得最快,整個人都到了謝影後後面,生怕“老師”會點名抽自己答題。
虞雪散當然不負衆望:“知道的。”
“說說。”隋重景沒擡頭,看來這是要考考衆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安帝是睦皇後次子,思帝的第六子,他自小長在祖母身邊,受佛學熏陶。三歲識字,五歲作文,比一衆皇兄都更為出彩,可惜是次子,本不可能繼承大統,然而嫡長子籁序動了賊心,發動政變,一舉刺殺了思帝,不想長風将軍早已接了命令暗中歸京,對籁序進行甕中捉鼈,當場擊斃。而召長風将軍歸朝的暗令,正是安帝提出的,這一傳出,朝中無人不感歎安帝有勇有謀料事如神,他這皇位自然也坐得理所當然了。
“十五歲,他便登基為帝,而登基後的第一道聖旨便是立王家女為後,他的青梅竹馬,也是後來的明皇後。兩人自幼相識,一同進學,情誼深厚。明皇後也不是一般女子,雖身在後宮但是也涉足政事,為百姓提了不少點子,頤朝後來的盛世就有明皇後的一份功勞。
“安帝與明皇後共有兩子兩女,次子便是後來的成帝。”
虞雪散講得周全,倒是讓隋重景有些意外,原本專注的眼神都不免瞟了幾眼過來,但手上的動作卻不停:“說挺好,然後呢?他們的太子呢?”
【太子?不就應該是他們的次子嗎?】
【不是哦,雖然後面是次子成帝即位,但是安帝和明皇後隻立過一位太子】
【那個雲遊太子吧?】
【對的,早兩天才上課學到這一部分哈哈哈哈,複習了~】
虞雪散繼續道:“安帝與明皇後有一位長子,一出生便立了太子,舉國之力栽培長大。這位太子也很争氣,聰慧不輸安帝,行事還頗有明皇後的風範,是衆望所歸的太子。可是太子卻不安于現狀,他認為書本能給予他的知識太局限刻闆,他想走遍天南海北去親眼看一看世界,安帝也深以為然,許下三年歸期的約定,十五歲那年太子帶着一個貼身侍衛就出遊了。隻用了兩年時間,他們走遍江南與荒漠、平原與雪山,看遍山河,隻待歸京。
“隻是,等了兩年的明皇後隻等來一封家書,原是太子歸途遇上一搜西域商船,想着還未去外域看看,就毫不猶豫的跟着出國去了,這一去又是四年。因着這太子喜好四處雲遊,後世給這位太子冠以‘雲遊太子’的稱号。”
“你覺得這稱号怎麼樣?”
“很貼切。”
“哼。”隋重景不滿地輕哼,道,“多少人叫出這稱号時候,都帶着調笑和輕蔑,覺得一個太子不重視政務四處雲遊是不務正業。”
“至少‘雲遊’這一點是貼切的。”白秋雁幫着說到。
或許别人有調笑和輕蔑,至少虞雪散的評價是很客觀的,“雲遊”這個詞放在這位太子身上就是很貼切,畢竟身為太子連續出遊六年的經曆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喲,幫忙解釋了】
【喲,但是确實很貼切】
【喲,但是不能調笑嗎?這位太子風評不就是這樣的嗎,一個笑話】
隋重景沒接着發脾氣,直起身回過頭,眼神正視虞雪散,問:“那這位太子,叫什麼名字呢?”
【這問題???】
【哇,這太子叫啥啊,誰知道啊】
【鬼知道啊,都是當故事講的啊】
【雲遊太子出名的就是雲遊的事,出去玩一圈回國沒多久就死了,舉國悲泣,說是老天爺也深感悲痛,連降了三個月的雨】
【然後就是安帝終身不另立太子,死前才拟旨傳位成帝】
【也是因為這個才會那麼出名,不然光雲遊估計沒人記得他】
【但這老頭的語氣倒是感覺有些什麼特别的哦】
【能多特别,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太子啊,他出去那幾年,地方幾次遭災,都是成帝領命去的,成帝時值少年就功績無數,還出使過邊關外交和談,這太子啥也沒幹】
【所以成帝成了皇帝,這位直接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