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有什麼打算呢？”

“要不……我們溜出府去玩吧？走走走，趕緊的，再晚時間就來不及了。”十五歲的柳茗芳性子急，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立刻拉着莫珍的手腕就要往外去。

“這……”莫珍不願，但是也沒去擺脫那隻柔軟的手。

“好了，别擔心，我早就和别人說過了，你的活有别人做，不算你曠工的。”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莫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看莫珍跟着了，柳茗芳就在她手裡塞了一把傘，道：“本小姐皮膚嬌嫩着呢，可曬不得太陽，你好好打着傘。”

莫珍順從地聽着柳茗芳的吩咐，臉上很平淡，沒流露出什麼喜悅或者憤怒。

柳茗芳看了一會兒，說：“你這人好生無趣，還沒地裡的蛐蛐兒好玩。”

“抱歉了大小姐，讓你——” 不開心了。

“但是他們有一句話沒說錯。”柳茗芳才不管她的話有沒有說完，“你長得真好看。”

莫珍有些驚愕，一直低着的脖頸擡了起來，眼睛直直看着面前的柳茗芳。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單純地誇贊過她的樣貌，更多人隻是拿着這張臉開玩笑，甚至被造過不少謠。還有，還有，還有很多男人看了這張臉後，對她說過無數肮髒的詞語。

這張臉帶給她的一直是這些東西。

柳茗芳看着傻站着的莫珍不解，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旁邊一拽，有些生氣：“發什麼呆啊？這是路上，都差點被撞到了。你給我走裡面一點來。你出事了沒什麼，我身體可不好，可不能這樣碰碰撞撞的。”

“是……小姐。”

“所以你想什麼呢？誇你一句你就驕傲了？本小姐可告訴你，雖然我現在沒你那麼好看，但是過個十年我一定超過你的，哼。”說罷，柳茗芳還挺挺胸，眼神也不自然地撇了撇莫珍的身材。

切，本小姐才不羨慕。

本小姐還在發育！

莫珍就跟在柳茗芳後面，四處逛街玩耍，吃了糖人兒，喝了奶茶，買了衣服。當然，柳大小姐大方，所有東西都給莫珍也準備了一份。

然後，路過了莫珍的高中母校。

“公辦學校欸……沒去過，我們進去看看呗？”柳茗芳看着這老舊的教學區來了興趣，她們讀的私塾可都是貴族，環境都是最頂尖的，這種學校她還真沒見過。

但是沒聽到旁邊人的回複。

柳茗芳扭頭看過去，莫珍眉頭早就不自覺地皺緊，嚴謹死死盯着校門口，看着像生氣，更像是難過，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事，或者什麼人。

“你怎麼了？”柳茗芳拽了拽她。

莫珍回過神，揉了揉太陽穴，又把頭低低垂下，道：“我沒事，就是想起曾經有一個人，每天都在校門口等我上學。”

“哦……”柳茗芳沒追問，再次拉起莫珍的手往前走，“我想了想，學校沒什麼意思，我自己都還天天要上學呢，超級煩那種地方，不去了。走快點啊，拖拖拉拉的。”

這大概就是柳大小姐能給的最多的貼心了。

兩人回到柳家已經是天黑了，莫珍把大包小包送去了柳茗芳的閨房就準備走

“你的那一份也拿走啊，留着幹嘛？等下次找借口再來和我玩？行了，你想來就來，本小姐給你這個權利。”

“謝謝大小姐，隻是我用不上這些東西，而且我不會再來了。”

“為什麼？我去找你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們先約個時間？三天後怎麼樣？”

“大小姐早點睡吧，我先走了。”該走了。

“欸你！行！走走走，趕緊走。”又不是必須要你這個朋友。

隻是莫珍的背影透露出一種堅決，讓她不安。

柳茗芳還是很想和莫珍再見面的。

“啪！”

走出畫外的謝彩雲回到鏡頭前打了個闆。把所有人的思緒拉回現實，柳茗芳和莫珍的故事結束了。

【我甚至不敢相信這是一段無實物表演】

【突然覺得林鸢也不是配不上視後這個稱号】

【可是她還年輕】

【不能用年齡決定成就吧？謝姐二十歲憑借一部劇拿三金啊，論年輕誰比得過謝姐】

【明明她們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就是感覺好難過啊……】

【為什麼莫珍不會再來了啊？】

【對啊，兩個人不是挺好的嗎？】

【可能她還是要去完成她的複仇吧】

彈幕讨論不斷，于是乎，曲禾皓出來代表觀衆對兩為演員進行采訪：“你們這一段表演沒有彩排卻很和諧，比前面跳脫到超出普通人理解概念的要正經了很多呢。之前有彈幕擔心柳茗芳會不會惹了你不開心直接《受害者名單》加一，謝姐是怎麼看的？”

謝彩雲呲牙笑着摸了摸林鸢的腦袋，說：“茗芳小姐這麼可愛的人，誰忍心下這種手啊。”

【就是！隻有狗比新帝才幹得出這種狗事！】

【這麼有朝氣的人啊，最後被折磨成那樣，真是不敢想象】

曲禾皓：“那林鸢姐姐可以講講柳茗芳對莫珍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态度嗎？”

林鸢回想着柳茗芳的一生，道：“柳茗芳這個名字響徹朝堂和民間，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帝師唯一的女兒有多受寵。可是，柳茗芳雖然千嬌萬寵，實際上身邊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姐妹。同齡的丫鬟們畏懼她，公主、小姐們嫉妒她。她有很多哥哥，可是那都是些父權統治下的男流思想，她再受寵也不敢反抗和違逆，很多時候，很多話，她找不到人能傾訴。她不想嫁給霍安，可是她沒得選；她想救柳家，也沒有求救對象；她想知道原因，也沒有人陪她分析，最後，這些事情一件件一樁樁都堆在她的心裡。所以，如果柳茗芳會遇到莫珍，一定會很珍惜她的。”

【嗚哇哇哇，一直都在羨慕茗芳小姐有那麼多人對她好，從來沒想過她身邊其實一個好姐妹也沒有】

【嗚嗚嗚，莫珍值得被珍惜，突然覺得兩個人如果真的相遇就好了】

【我要去拉郎莫珍x柳茗芳的CP了】

【？你是不把我們“周末”cp放在眼裡？】

【我知道周老師很好，但是請讓我嗑一會兒“莫茗”！】

曲禾皓又問謝彩雲：“那為什麼最後莫珍說自己‘不會再來了’呢？她要去哪裡？”

謝彩雲沒有一絲猶豫：“時間到了，她要去完成她一直準備的複仇了。”

“為什麼呢？柳茗芳對于莫珍來說，不值得嗎？”

“莫珍如果遇到柳茗芳，應該是很開心的。可是二十五歲的莫珍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了，這道光很溫暖，但是出現的太晚了，早就蓄勢待發的箭矢不可能就這樣停下。莫珍的命運就是這樣，也隻能是這樣了。”

曲禾皓把同樣的問題抛給林鸢：“那柳茗芳的人生會因為莫珍改變嗎？”

“大概也不會吧。柳茗芳的悲劇不僅僅是一個新帝造成的，更是時代造成的，她其實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力。”

【我更emo了】

【兩個人互相溫暖，但是還是無法逃脫命運】

【虐我可以不用這麼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