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剛醒的時候，楚言辭說不上哪裡怪怪的，可是見他們兩人都沒事，就跑向還在突破的更新。

“難道真的和楚仙師有關？”靈動的雙眼轉來轉去，裡邊充滿着疑惑。

“更新？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剛說完，楚言辭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有些憋屈的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又看向另一側正在大團圓的三人，心想是不是就自己一個人會餓啊？怎麼這些人都沒有什麼饑餓感啊？

難道修仙後真的隻需要吃空氣嗎？

他不得不再次感歎，還是那種充滿世俗的東西更能滿足自己。比如說炸雞，煙熏肘子，水晶蒸餃，還有......自己剛來時，更新做的槐花飯。

“師尊，淩雲似乎不太對！”包算盤一聲驚恐，楚言辭立馬跑過去。“怎麼了？”

淩雲的目光就停留在淩慕白的身上，眼神清澈一如往昔，隻是在看向他們的時候帶着些許畏懼和呆滞。

這？

“淩雲啊！我是師尊，你還記不記得？”楚言辭溫柔的看向淩雲，小心翼翼得開口問道。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

“我......大師兄，他是誰？”

包算盤和楚言辭都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說不心疼是假的！

楚言辭欲開口，最後都已失敗告終，他咬緊嘴唇，昂頭歎息，眼角的淚低落，很快便被他拂去。随後又笑着安慰：“挺好，這挺好的。最起碼人都在，也沒啥大事。等回了蒼梧山，讓沈清瀾給小六看看，興許就好了！”

轉過身，楚言辭肩膀一抽抽的，走的極快。

待走到兩顆大樹旁，他立馬把自己藏了起來。背靠大樹，慢慢滑落，雙手捂着嘴，哭的無聲且劇烈。

“是自己沒本事，是楚仙師無能。為什麼你不能保護小六？為什麼？”

打從自己開始接觸這個世界，身邊就一直有小六身影。雖然這個世界的孩童都很早熟，但是在小六的臉上他總是能看見一些稚且熟悉的表情，能讓自己忘記身處異世，可以更加輕松的做自己。

可是現在他不認識自己了，該怎麼形容呢？

就好像身邊少了一個親人一般。

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對小六的感情似乎非比尋常，說不出為什麼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莫名的想要更親近那孩子一些。

眼淚又不争氣的留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可以做什麼。

“變強真的可以保護所有人嗎？”

“最起碼以前是的！”腦海中又個虛無缥缈的人在回答。

這讓楚言辭更加生氣。

“你明明可以出來阻止，為什麼卻不現身呢？”他轉身一拳打向樹幹，葉子飄然落下，倍顯凋零。

“我.....”

楚仙師似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楚言辭更是火大。

剛要再次開口詢問，不想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響。“阿辭，你是在與何人說話？”

轉身之際，更新就站在一簇花叢旁，墨一般的黑發披散着，像是上好的綢緞，淺棕的眼睛裡盛着細碎的光，看起來無盡溫柔。

“更新，我難過！”楚言辭跑過去将人抱了個滿懷，小腦袋就窩在他的胸膛。随着這帶着溫度的跳動，慢慢平複，直至最後他深吸一口氣，抓起更新的手就跑。

“你......”

這樣的季節，漫山遍野都是落葉，說不出的蕭條。楚言辭拉着更新在山坡上奔跑，直到人煙罕至，山風呼嘯，他才呆呆地停下，望着遠處一動不動。

“更新，你說這是為什麼？”

顫抖的聲音帶着哭腔，更新想伸手抱住那人，但就在他将要碰觸到那具單薄的身體時，楚言辭猛然回頭。

盛滿淚水的雙眼清澈無比，裡邊的悲傷蔓延開來，仿佛能染紅天邊的雲朵。

“你說這是為什麼？”楚言辭雙手握拳，肩膀一聳一聳的，壓抑在喉間的嗚咽聲讓人心疼。

“阿辭！”

“神？哈哈哈，你也配......”

楚言辭轉過身去，神行恍惚，眼神黯淡。

“更新，我不是楚仙師，不是無所不能的青璃劍仙。我......我隻是來自異世，一根可有可無的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