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A班,一年級A班,一年級A班……黑頭發金眼睛,黑頭發金眼睛,黑頭發金眼睛……”
社團招新結束,放學後國見英奉命去接日向葵到男排的體育館參加社團活動。
沒有哪個學弟有過這樣的待遇。
擠破頭才進的火爆社團,位置都是靠自己打探的,找不到地址都要羞愧得原地退社,哪裡需要别人來接。
還是三年級的學長親自來接。
身為北川第一中學男子排球社目前唯一女經理的排面,日向葵也是在自己不自覺的情況下稍稍拿捏了。
國見英倒沒覺得派人來接有多麼的隆重,畢竟是社團内唯一的學妹,照顧一下也正常。
但是安排他來接就有點講不通了吧?
他,金田一,影山飛雄,三個人,隻有他一個人沒見過學妹,結果讓他來接人?
??
“真是的,金田一怎麼非得在這個時候鬧肚子……”國見英不滿地碎碎念。
教練來教室抓人當“苦力”的時候隻剩下他和影山飛雄在場。
他在磨磨蹭蹭地收拾書包等金田一。
而影山他有事情,他在忙。
他開學沒兩天就被英語老師責令留堂。
正掰着手指在抓耳撓腮地默寫26個英文字母呢!
這活兒隻能落在他國見英的頭上。
一路抱怨一路識别門牌,國見英走到了正确的教室門口,随機選中一個路過的男生,讓他幫忙叫日向葵出來。
将近一米八的瘦高個子走出排球社就能一覽衆山小,在一米七不到的學弟面前盡顯壓迫感。
雖然臉龐還帶着點嬰兒肥,長相乖巧的像一個放大版的座敷童子,但是臉色陰沉沉的,半阖的烏黑瞳孔更是透着煩躁,語氣完全稱不上是拜托。
被選中的學弟是背着書包正要回家,被國見英吓得在教室門口原地轉了個圈,連“好”都沒敢回答,馬不停蹄地又鑽進教室裡去找日向葵。
“日向同學,門口有人找!”
好陰森的學長!這麼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就不要找人搭話了吧!
日向葵被男生這一嗓子嚎得吓了一跳,回過神後緩慢地點點頭,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耳朵。
感覺不像是有人找,像是有人要找她麻煩。
日向葵拿着為自我介紹準備的大号筆記本和粗頭白闆筆起身要走,一陣椅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緊随其後。
隔壁的狗卷棘一反常态沒有跑去訓練,而是亦步亦趨地跟着日向葵。
日向葵:……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狗卷棘手語打得很是堅定。
他當然要跟上去看看男子排球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沒有陪着日向葵選擇社團是他的失誤,怎麼就一時不察讓日向葵進了一個男生如此多的社團。
也怪五條悟一逮到機會就在他面前科普早戀的危害。
現在其他男生就算隻是走路的時候稍微靠近了一下日向葵,他都要緊盯着防備半天,還怎麼敢讓日向葵在社團裡每天都面對這麼多的男同學。
雖然日向葵遠比他要沉穩,沒什麼讓他不放心的,但他就是會不放心,不放心那一堆他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五條悟知道這件事後反而沒什麼擔心,聽到狗卷棘要推遲訓練去男排看看還反過來安慰他該放寬心。
完美的展示了什麼叫單防狗卷棘。
赤裸裸的雙标直紮得狗卷腦袋疼。
他已經放棄跟五條悟解釋自己和日向葵的純潔友誼了,隻能獨自為日向葵多操心些,連帶着五條悟跑偏的那一份一起。
“……好吧。”日向葵也放棄勸他了。
反正隻要他不覺得尴尬,她也不去替他尴尬。
也不去管他,日向葵自顧自走出教室對上站在門口愣神的國見英。
“……啊,你好,是日向葵是吧,我是三年級的國見英,教練讓我來接你。”
“走吧。”
黑頭發金眼睛,國見英被日向葵璀璨的眼眸驚豔了一瞬,都沒注意到日向葵跟他見面後一句話都沒說。
走了沒兩步,國見英回頭看看日向葵有沒有跟上來,猝不及防被日向葵身後的白毛“幽靈”驚吓得連退三步。
“他、他是誰?!”
忍住扶額的沖動,日向葵拿出筆記本:
「他是我的朋友,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筆、筆記本?
國見英疑惑日向葵為什麼不說話,視線又飄到狗卷棘那裡,狗卷見狀也拿出自己的便攜筆記本:
「學長好,我叫狗卷棘。」
遲來的自我介紹刺進國見英的眼底。
這大概是他迄今為止最有耐心的兩分鐘。
維持着震驚的姿勢等着學妹學弟在筆記本上落筆,還因為狗卷棘的便攜筆記本有點小,字迹看不清楚,微微湊近了一點兒去看他到底寫的是什麼。
還好他眼神不錯,隻湊近一點點就能看清楚了。
多一點他都沒膽子再往前靠近了!
現在低年級是流行用筆“說話”,都不拿嘴講話了嗎?
像是突然流行耍蝴蝶刀,吃幹脆面收集奧特曼小卡那樣?
這流行的也太小衆了吧!
永遠開着節能模式,課間總在補覺的國見英錯過了同學們的閑聊,不知道新生裡面有兩位特殊的,現在正好全部站在他的對面。
國見英隻能自顧自地毛骨悚然,把拉鍊拉到最頂上,一路上獨自走在前面胡思亂想。
身後跟着這麼兩位長相精緻,行為怪異,一言不發的後輩,還恰好是一男一女,國見英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亂入了什麼校園怪談。
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加大步伐加快腳步,好像被什麼追着趕着,又好像要甩掉什麼。
也是真的快把日向葵和狗卷棘甩掉了,已經開始小跑着才能勉強跟上國見英。
怎麼了?要遲到了嗎?這樣競走+小跑還不如直接跑起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