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把學校有幾層台階,操場旁邊栽了幾棵樹都跟櫻井桃子聊一遍,池田杏奈多次發出“好懷念啊”,“真想回去再看看”的感慨也全部被櫻井無視了。
有些洩氣的池田安靜一段時間,又重整旗鼓往櫻井那邊靠。
正在切菜的櫻井感受到胳膊邊屬于池田外套的摩擦感,耳邊池田膩歪的聲音也越來越近,像是整個人附着在她的一側身軀上,心裡的惡心終于止不住沸騰溢出。
想甩開身上的“黑泥”,櫻井擡起胳膊往旁邊一怼一躲,菜刀也被她拍在案闆上,滑進水池裡。
“你到底想怎樣啊?保持距離不知道嗎?!”
櫻井氣得想立刻罷工,卻被池田指間湧出的血色吓了一跳。
“……你切菜的時候還往我身邊蹭什麼蹭啊?!”
也是快被池田氣瘋了,廚房裡現在沒有别人在櫻井才敢叫嚷兩句發洩一下怒火。
沒想到對方又壞又蠢,拿着刀還敢招惹别人,被她猛然一怼就失手讓刀刃劃到自己手指上。
看着呆呆傻傻還攥着刀,眼睛盯着自己傷處沒有動作的池田,櫻井認命上樓幫她找碘伏和繃帶。
前腳櫻井剛離開,後腳日向葵就進入廚房去冰箱裡拿冰袋。
這兩天不知道是訓練強度太大,還是别的什麼原因,扭傷擦傷的隊員很多。
醫藥箱在場地和旅館之間來回奔波。今天是被記得帶到場地,但是跌打噴霧忘了放進箱子裡。
日向葵被分到的活比較輕松,就和狗卷棘一起跑回來。
狗卷負責去樓上找噴霧,她就在冰箱裡拿幾個冰袋也裝給狗卷一起送回去,自己留在廚房裡幫櫻井和池田備菜。
剛踏進廚房,日向葵就看到像個樹樁一樣獨自站着的池田。
左手舉在半空中,一滴滴血珠貼着肌膚滑落,最後被外套的袖口隐藏或吸收,隻在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另一隻手半擡着握着刀,刀刃上的一點鮮紅訴說着傷口的來源,刀下的案闆也有将近半邊都被血色染紅。
池田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傷處,任由血液流淌也不知道擰開水龍頭沖洗。面色慘白,灰撲撲的雙眸中滿是恐懼,卻還閃爍着幾分快意。
日向葵的腳步停滞兩秒,在察覺池田要把視線從手指轉向刀具時,悄無聲息地快速靠近。
一手握住池田的小臂,一手連着池田的指尖握到裸露出的小半截刀柄。
左腳從後方插到池田鞋間狠狠一絆,讓池田突然失去重心上半身不受控制地摔趴在案闆上。
日向葵的手肘抵在池田背部,把半個身體壓上去防止池田掙紮,一根根地掰開池田的手指,把刀奪下。
池田杏奈被摔得痛呼一聲,下意識掙紮幾下又突然一動不動一句辯解都沒有,直到日向葵搶到刀遠離才緩慢地從案闆上起身。
狗卷棘從樓梯上飛奔下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心中覺得不妙立即把日向葵拉到自己身後擋住,眼睛死死盯着正在起身的池田杏奈,好像在見證喪屍的誕生。
他去樓上拿跌打噴霧正好和櫻井撞上,了解到前因後果就火速趕往廚房,絕對不能給池田和日向葵單獨相處的機會。
但顯然他來晚一步,日向葵以為池田要自殘,已經跟池田有了親密接觸。
之前狗卷去池田家搜尋,也就隻看到一隻低階咒靈趴在池田爸爸的肩上。在男人出門扔垃圾的時候他僞裝成路人擡手祓除了。
池田身上的殘穢明顯不是來源于那個咒靈,還需要繼續跟蹤觀察以免出現惡性事件。
在目前他還沒有頭緒的情況下,十分不希望池田和日向葵有接觸。
剛剛日向葵的行為就是在保護池田杏奈。
如果讓池田發現了什麼“神迹”,他摸不透這個精神不知道正不正常的女生能做出什麼大膽的舉動。
櫻井桃子抱着藥物氣喘籲籲地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兩方對峙。
她看狗卷一臉大事不好地跑下來,喊也喊不住,就連忙把噴霧、碘伏什麼的找到,也跟着一起沖刺下來。
眼見池田起身站直,外套前面粘上大片血漬,手上風幹的血痕也沒有清洗,因動作再次崩裂的傷口還在向外滴血。
櫻井桃子一聲尖叫堵在喉嚨,才想起自己是要給池田處理傷口,把噴霧扔給狗卷棘,自己拿着碘伏棉簽去給池田上藥。
“你是傻子嗎?不知道先用……”水把傷口沖幹淨嗎?
櫻井的話說到一半,行動間把狗卷的視野也擋住了一半。
池田杏奈看準時機0幀起步,一個加速就要往日向葵的方向蹿。直接把沒反應過來的櫻井撞翻在地,脫手掉落的碘伏瓶子咕噜噜滾了好遠。
“啊!你幹什麼!”
櫻井吃痛後擡起頭看,池田像一隻瘋狗一樣要往日向葵身上撲,被保護在日向葵身前的狗卷棘用力攔住,手掌做刀要在女生的脖頸處劈下,又好像顧慮着什麼,先把池田往另一邊拽,抽空單手比劃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示意日向葵先走。
日向葵沒有多少猶豫,順着狗卷棘創造出的安全空間到櫻井身邊把人扶起,然後一起跑到旅館門口。
到了這個時候日向葵才明白池田杏奈是被咒靈纏身的人。
過了太久沒有波瀾的生活,日向葵這方面的感官已經變得遲鈍,完全沒想過狗卷護着自己不讓池田靠近還有這樣一層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