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還不夠?”江明詣打斷他,眼裡盡是冷漠。
嚴渚眼眶悄悄地紅了,這次的事情很難收場,他媽還在醫院裡等着江明詣上門道歉,死活不回家,他每天下班得去醫院照顧嚴母和嚴沫,如果有一天沒去就會被罵“有了媳婦忘了娘”。
可是他也不能一直住在醫院,把江明詣一個人丢在家裡,照顧嚴母睡下之後還得趕回家裡,到家的時候江明詣也早就睡了,一個人的夜晚格外難眠,他總會輾轉反側地想應該怎麼辦。
每次都是嚴母先挑事,他不想讓江明詣受委屈,可是……
嚴渚用力眨眨眼:“明詣,我爸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一直都是我媽帶着我和我妹妹,她原來也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那麼多年她吃了那多苦頭,這些路知谏也知道……”
瞬間成為全場焦點的路知谏身體僵硬,他的上一段戀愛雖然鬧得很僵很尴尬,但是也沒像這樣藕斷絲連,分手很幹淨利落,這樣混亂的場面着實有點難為他,更何況還有顔叙丞在……
他能感覺到顔叙丞的目光,右側脖頸處的皮膚泛起灼熱的溫度。
嚴渚這才發現,從進來到現在,他的好兄弟比身後博物架上的花瓶還要安靜,還要沒有存在感,他差點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迎着嚴渚催促的目光,路知谏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嗯,是這樣。”
嚴渚也不知道路知谏今天到底怎麼了,雖然他日常生活中确實不愛說話,但是遇到正事也是侃侃而談,怎麼今天社恐突然這麼嚴重?
他懷疑路知谏去了趟國外病情加重了,回頭還是給他介紹個靠譜的心理醫生,現在當務之急是搞定江明詣。
看這招好像有點用,他繼續說:“請你包容她一點,給她一點時間,就當是可憐她,可憐我們行嗎?”
路知谏本來隻是像個局外人一樣聽着,畢竟嚴渚找他來也不是為了吵架的,吵架他不在行,可是聽見那個“我們”,他突然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顔叙丞也捕捉到了這個細節,他沒多話,隻是看江明詣半天沒反應任由嚴豬在那裡叽裡呱啦,他扯扯江明詣的袖子,讓她千萬不要被迷惑。
幸好江明詣還是就很清醒的,仔細看他的眼睛裡也閃着光,“那她受的苦都是我的錯嗎?為什麼要報複在我身上?我做錯了什麼?”
嚴渚啞口無言。
說完這些江明詣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力氣,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
顔叙丞卻不放過他,“我來告訴你她做錯了什麼?她就不該跟你在一起,所以她現在要彌補自己犯的錯了。”
顔叙丞撩起眼皮,一雙煙青色的眼睛像寒春的夜晚,直直盯着嚴渚:“那就是跟你離婚。”
那雙眼睛好像看到了嚴渚的内心深處,他知道顔叙丞沒說錯,所以才覺得格外難堪。
這就是嚴渚真正讨厭顔叙丞的地方,從他和江明詣談戀愛的時候就是這樣,顔叙丞是唯一一個不看好這樁感情的人,不知道給他使了多少絆子,好不容易盼到他出國離開京畿,可是他又回來了。
“我們離婚和你有關系嗎?”
“什麼?”
“什麼?”
他說的不是反問句,而是一個切切實實的疑問,他好像真的在懷疑,他和江明詣離婚是有顔叙丞在背後搗鬼。
就連路知谏都覺得嚴渚這句話過分了,就算他讨厭顔叙丞,也不能這麼去揣測他的前妻,更何況現在他們還沒離婚。
路知谏率先站起來,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這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