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莫佪長發紮成一個高馬尾,一身職業裝精氣十足。
自古以來,婚喪嫁娶都是大事,離婚也是“婚”,所以當然也是得隆重對待的大事,不過離婚并不會像結婚那樣辦一個典禮,長久以來,大家就形成了一個在離婚當天盛裝出席力圖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沒有對方可以過得更好的不成名的共識。
一般來說我們把這種沒有書面規定的共識稱作習俗。
但是這種習俗在如今收到了極大的沖擊,即夫妻其中一人餘情未了,看見對方如此光彩奪目頓時反悔不再離婚,因為這樣的景象多次上演,所以又衍生出來一個新習俗。
新習俗的邏輯很簡單,既然我不能把自己收拾的太好,那就把我的朋友收拾的很好,讓朋友來壓場子。
顔叙丞作為江明詣朋友裡最要好的,認識的人裡最好看的,當仁不讓地接下了這個顔面攸關的大任務,他全副武裝,争取在離婚那天閃瞎嚴豬的眼。
其實對于這件事情,江明詣心裡也是有點沒底的,雖然她承認顔叙丞的美貌,但是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見到的嚴渚的朋友,她從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提取出了對方的長相,要是好好收拾一下說不定會有驚人的效果。
而且,顔叙丞一直藏着掖着,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顔叙丞整了個什麼樣。
江明詣抱着手臂長出一口氣,民政局的停車場是露天的,停好車後她一直沒走就待在這裡等着顔叙丞。
一輛銀色奧迪開進來,車燈閃了閃停在江明詣身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頭朱紅的長發,如同開的正盛的玫瑰,又像燃燒着的火焰。
顔叙丞右側的頭發掖在耳後,露出耳朵上帶着的四芒星耳骨夾,中心一點金色的鑽石正是點睛的花蕊,他朝江明詣渣渣右眼,笑道:“怎麼?不認識我啦?”
“哇!哇——”江明詣激動地語無倫次,“顔顔,你,哇!好好看!”
顔叙丞本來就白,如今配上一頭紅到極緻的長發更是膚白勝雪,他朝江明詣挑挑眉,一雙煙青色的眼睛裡滿滿的驕矜意氣,顯然也對自己滿意的不行,“走?”
“走!”江明詣眼睛都快粘在顔叙丞的頭發上了,看了一會她才發現,“顔顔你還燙了?”
“當然,好看嗎?”
“好看!”
就如同顔叙丞陪着江明詣來了民政局,嚴渚也叫上了路知谏。
看着顔叙丞聊天界面的那段話,路知谏其實是想找個理由躲過去的,可是嚴渚突然說了句“到時候顔叙丞來了”,路知谏改變主意答應了下來,更何況幫人幫到底,反正也是最後一個環節了,來就來吧。
路知谏陪嚴渚站在台階前,他起了個大早開了一個跨國會議,開完會就來了這裡,忙的連眼鏡都忘了摘。
遠遠的,路知谏就看到了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并肩而來,嚴渚的臉色瞬間一變。
此刻,顔叙丞的頭發有多紅,嚴渚的臉色就有多黑。
顔叙丞臉帶挑釁,嚴渚憤而無視,隻當沒看見這個人,對江明詣道:“我們進去吧。”
趁着他和江明詣說話的空擋,剛剛好像一直沒注意到路知谏的顔叙丞突然扭頭朝路知谏眨了眨眼,借着袖子的遮擋朝他揮手。
路知谏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也偷偷地向顔叙丞打招呼,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表情不太合時宜,他努力壓抑揚起的嘴角。
江明詣和嚴渚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的你來我往,手裡都拿着一個文件袋,面無表情,任誰看見了都能猜出來,這是來離婚的。
反觀路知谏和顔叙丞,眉眼帶笑,看起來倒像是來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