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我們徑直走向會議室。會議室裡,團隊成員們早已嚴陣以待。一場緊張而熱烈的大型跨境項目籌備會議就此拉開了帷幕。經過數小時激烈的讨論,大家各抒己見,思維的火花在空氣中不斷碰撞,最終确定了項目的整體規劃與方向。
會議結束後,其他人陸續離開,我留下來與蔡甯川讨論一些細節問題。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他看了一眼後,微微皺了皺眉,神色略顯凝重地對我說:“寶貝,我得下樓取個重要快遞,你稍微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回來。”說罷,便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他匆匆離去的腳步聲還未完全消散在寂靜的走廊,手機便不合時宜地突兀連響起來。那尖銳的鈴聲在安靜得近乎凝固的會議室裡,讓人耳膜生疼。我原本打定主意不予理會,可目光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我下意識地想無視它,可心底那股難以抑制的好奇與不安,還是驅使我拿起了手機。
我手指微微顫抖,輸入那熟悉的解鎖密碼。屏幕亮起的瞬間,仿佛有一道強光直直刺來。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微信,映入眼簾的,赫然是“王女士”的聊天框。“婷婷下周三家長會你看看去幼兒園穿哪套親子裝比較合适。”一行字清晰地映入眼簾,下方還附着幾張花花綠綠的圖片,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盡的冰窖。
刹那間,無數念頭在我腦海中呼嘯而過。我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他從未跟我提及過他有孩子這件事,而離婚證上配偶一欄那王姓女士的名字,此刻也與眼前這個“王女士”重疊交織,讓我心慌意亂。回想起那些共同為項目熬夜的日子,我們度過的那些時光,那些看似毫無保留的交談,此刻都變得如此荒誕。
聊天記錄裡,盡是些關于“婷婷”的日常瑣事、學習情況,還有兩人對孩子成長的關切與讨論。每一條記錄都像一把銳利的刀,直直地刺痛我的心。我呆呆地看着手機屏幕,心中五味雜陳,震驚、憤怒、失望、迷茫等情緒如洶湧的潮水般将我徹底淹沒。
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手機屏幕,仿佛這樣就能把這些信息看穿,能讓它們變成一場錯覺。可那些文字和圖片,依舊清晰而殘酷地擺在那裡,讓我的心一寸寸沉入冰冷的深淵。
呆坐在會議室,手中的文件悄然滑落,紙張與地面觸碰的細微聲響,此刻卻在寂靜的會議室裡被無限放大。我盯着那刺眼的手機屏幕,王女士的消息像是一道道灼燒的印記。距離下周一的項目彙報僅有兩天,那些密密麻麻的項目細節此刻在腦海中攪成一團,根本無法理清。
窗外的城市一如既往地車水馬龍,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進會議室,可我卻如墜冰窖,周身寒意徹骨。我努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思緒早已亂作一團,那些關于蔡甯川的過往回憶與此刻的震驚、憤怒、迷茫交織在一起,怎麼也理不順。
聽着門外傳來逐漸清晰的腳步聲,我慌亂起身,像是做賊一般,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我不敢面對他,不敢想象該如何與他對視,如何開口質問那些隐瞞的真相。我近乎狼狽地逃離了會議室,腳步急促,路過的員工投來異樣的目光,我卻全然不顧。
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他的公司大樓,冷風猛地灌進衣領,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站在街邊,看着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我卻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孤立。手機在包裡震動,不用想也知道是蔡甯川,可我沒有勇氣接聽,隻是任由它在黑暗的包裡不停作響,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和這場搖搖欲墜的感情。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蕩,腳步踉跄,街邊的喧嚣與繁華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寒冽的風如刀割般劃過臉頰,可内心的劇痛讓我對這寒冷幾乎麻木。滿心的憤怒與絕望如同洶湧的潮水,将我徹底淹沒。
終于,我在一處昏黃的路燈下停下,顫抖着掏出手機,撥通了蔡甯川的電話。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可聲音還是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你為什麼騙我?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王女士的消息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