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霧對于邱容是否一起前去沒什麼想法,主要看陸湮的意見。
“好。”眼下好像沒什麼更好的解決方案。
蘇霧在得到陸湮的應允後,說:“那我聯系她。”
他們三個人約定明天6點就在蘇霧家門口碰面。
這一晚,陸湮和蘇霧兩人之間基本沒怎麼說話,都早早和衣躺下。陸湮不管蘇霧怎麼說,都堅決要躺在地毯上。蘇霧拗不過他,隻能如他所願。
第二天蒙蒙亮,兩人就起床,出門後,邱容已經等在門口了。
“你們幹嘛啊。”邱容看出了兩人的凝重,竟然破天荒開起了玩笑,“一副送我去赴死的表情。”
隻是這玩笑似乎沒有什麼作用,陸湮和蘇霧的表情反而更加沉重。邱容知道,他們心裡在思考什麼,也收起了自己的臉上的笑意,拍了拍陸湮的肩膀:“放輕松,鄧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怕,我應該可以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邱容說道,“他還沒變的話。”
***
三人到達北境的時候,還不到八點。
北境和新元市截然不同,街上不光沒什麼人,連房子都少的可憐。
“容姐,你和霧霧要不要先在這裡等我,我先去找...”
“不用。”邱容打斷了他的話,“你帶我直接去吧。”
她看到遠處的房子門口,家家戶戶都種了一株向日葵,已經知道自己來對了。
陸湮看着邱容那笃定的眼神,就沒有說什麼,他把蘇霧護在了身後,三個人一起走向了鄧肯的住所。
鄧肯正在擺弄着手裡的一個盒子,聽到門口傳來了聲音後,頭也沒回:“回來了?”
見沒人應聲,回頭看去。
出現了三張自己熟悉的臉。
兩張還是年輕的面孔,另外一張雖然已經留下了時光的痕迹,但是和自己想象中的幾乎無差。
鄧肯許久沒有說話,他放下了自己手裡的盒子,自嘲地笑了:“你還挺厲害的。”
不是沖着陸湮,而是對着邱容。
“你也不錯。”邱容回複着。
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小陸。”邱容說,“你帶着霧霧先出去吧,謝謝你,把我帶到了這裡。”
陸湮擡眼看了一眼鄧肯,發現對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按照邱容說的,把蘇霧帶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我們就這樣把姐姐留在那裡嗎?”
陸湮随意地坐在了外面的台階上,看着那株向日葵出神:“我猜,容姐應該不會有事。”
他從自己紛亂的記憶力,抓住了一個片段:
在那棟房子裡,邱容拿着一個向日葵的發圈說:“以後如果我有自己的房子了,一定要在門口種上向日葵。”
***
鄧肯屋内。
“好久不見。”
“師兄,好久不見。”
“你還是來了。”
“我本來是不打算來的。”邱容就像是到了自己家裡一樣,随意地轉了幾圈,最後打開了剛才鄧肯手裡拿着的盒子。
裡面躺着的,是一個向日葵的發圈。
皮繩已經被時光腐蝕,幾乎要斷裂,就連那向日葵的顔色也不再明亮。
邱容拿在手裡,讓陽光從發圈的中間透了進來:“我來錯了嗎?鄧師兄?”
鄧肯搖搖頭:“沒有。怎麼突然想過來了?”
邱容看了一眼他:“因為你要殺了霧霧。”
鄧肯先是一頓,後面了然地笑了:“原來是這裡留下了破綻。”
他叫陸湮去殺了蘇霧,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邱容。這幾年他一直在和駱依夫婦聯絡,隻是希望可以從他們嘴裡得出邱容的消息。
讓他意外的是,邱容居然又救活了蘇霧。三十多年了,邱容把自己人生所有的精力都給了蘇霧,不值得。
所以他打亂了自己的計劃,讓陸湮去殺了蘇霧,算是幫助邱容做了了結。隻可惜這一去,自己的實驗體恢複了記憶,但是卻給他帶回了邱容。
是賠還是賺?
這樁買賣,他一時分不清楚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