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林盡自然看見了,他又不是瞎子,少女像顆水蜜桃一般闖進他眼簾裡,雪白的肌膚,緊繃的衣服,還有那小巧的桃尖兒。初見時的景象又浮現在他腦海裡,那根本遮不住的裙子。林盡止住念想,低下了頭。她太小了。
換上了短袖短褲的沈盞,又下了樓,在樓梯口停了一下,她看林盡依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便如往常一般走了過去。
“怎麼不穿襪子?”林盡看了她一眼。
“不用…穿襪子吧。”沈盞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林盡的腳上的黑灰色襪子。
随後果斷起身上樓,把襪子套上,才下來吃飯。
林盡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頭“今天大雪封路,全市停工停學。”
坐在餐桌前的沈盞,喝了一口紫薯粥,好香。
“那我也不用去學校了。我今天在家裡畫畫。”
“你的比賽作品開始畫了沒有?”林盡想起來宋緻美提到的比賽,就順口問了一句。
“已經在畫了。等畫好了,讓你看。”本來在餐桌前吃得好好的,一手一個小籠包,站在林盡身後。
林盡擡起頭看她,叽叽喳喳的小糯米團子一個,吃個飯都靜不下來,光打在她身上,活脫脫一個小精靈。
下一秒,沈盞機會将手中的包子遞到了林盡嘴邊。
在林盡的眼裡,此刻被光籠罩住的沈盞猶如神女低眸,将心愛之物送給眼前人一般。
林盡張開嘴,咬住包子,扭過頭,盯着電視。沈盞不明覺厲,小籠包,好吃着呢!
廚房裡傳來砰砰的聲音,讓林盡低頭無聲地笑了起來。
很快,兩個人又開始各忙各的。
《求生》這幅畫,很自然地引着沈盞回憶起了過去的往事,她從不畏懼過去的經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她更不會去設想沒走過的路,心若在,路就在。
人生在世三萬多天,我一定要活着,去創造美好的事物。那些造謠的人,看不到沈盞身上的光,一個人,想要散發光,就已是艱難,何談成為光?可是沈盞,就是要做這樣的人,因為她看到了光的存在,她太向往了。
在畫玫瑰的根莖時,沈盞忍不住手抖,所有人都在向往光明,很少有人會轉身看向黑暗,更不會伸手去觸摸深淵的獠牙。
可是依附黑暗而活的玫瑰,本就能在光明之下盛開出耀眼的花。
顔料蹭在了沈盞的臉上,可她卻無暇顧及,她的雙眼明亮,手下的這幅畫,并不是她的畫,而是具有靈性的活物。她似乎看到玫瑰痛苦地掙-紮,艱難地伸長根須,遍體鱗傷,卻堅定地在黑暗中尋找出路。沈盞将根須鋪滿了整片土壤,盡管火焰漫天,也擋不住玫瑰的生路。
沈盞在畫室一呆就是半天,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連林盡敲門聲都沒聽見。
出于擔心,林盡輕輕推開了門,一眼便望見那副畫作,隻一眼,他便愣在原地,動也不動,他将門輕輕關上,去了那間他很少打開的房間。柳姨應該告訴過沈盞,這棟房子裡,有一間屋子不可以進,那是林盡很久之前居住的房間。
林盡躺在床上,回想剛才他看到的場景,那不是一幅完整的作品,整幅畫給人的沖擊力很強,顔色搭配很大膽,但是這幅畫一眼望去太壓抑了,他知道沈盞在想什麼,沒有人比他更知道的了。他甚至能通過這幅畫,回憶起曾經的自己。可是他以為,他給沈盞的愛護已經足夠了,足夠到她忘卻過去的經曆。
等到沈盞從畫室出來,林盡想将手機遞給她,不過在看到她時,打消了念頭。
“畫得滿意嗎?手機一直在響。”林盡看到她臉上的顔料,身上也是五顔六色。
沈盞退到畫室門口,脫掉外面套的專屬作畫服,乖乖跑到浴室洗臉,不一會兒,便跑到林盡這兒,臉也沒擦幹淨,一滴水珠還挂在下巴上。
“是誰找我?我給她們說了我要忙。”沈盞将手機打開,通訊軟件上,向北的名字後面跟了個數字12。
沈盞看了林盡一眼,不着痕迹地坐到他對面。打開對話框。
沈盞要畫畫:“什麼事?”
向北:“帖子的事,你找林盡了?”
沈盞要畫畫:“沒有,我不知道。”
向北:“校長說他今天接待了林氏的人。帖子全都消失了。”
沈盞要畫畫:“嗯,我知道了,你得謝謝哥哥幫你洗清污名。”
向北:“呵呵,我可沒你倆那麼親。”
沈盞要畫畫:“也是,他一定是在幫我,不是幫你。”
向北:“你真行。”
沈盞懶得搭理他,關上了手機。看向林盡,張口就來“哥哥,中午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我去做。”林盡将手裡的書扔在一邊,站了起來。
沈盞搖頭,指着他“你坐下,我來做。我們吃菠蘿豬排。”
林盡一臉茫然,柳姨做過這道菜嗎?
“你确定家裡有菠蘿?”
“當然有,我專門和柳姨去買的,進口的。”沈盞對這些掌握的如火如荼。
菠蘿豬排,菠蘿的酸甜中和了豬排的油膩,沈盞自己偷偷做了幾次,實驗非常成功。
沈盞将梅花肉放進盤裡,又倒入适量的料酒、生抽、黑胡椒粉、還有些許蜂蜜,進行腌制。然後把菠蘿和洋蔥切成好看的形狀。
拿出煎鍋,倒入油,将腌好的肉排放進去,每個幾十秒就将肉翻個身,在煎成金黃-色後,就用廚房剪将其剪成小塊兒,繼續翻炒均勻,再放入洋蔥和菠蘿,然後轉中火放入生抽和蜂蜜,繼續翻炒均勻,将菠蘿放在下面,焖上兩分鐘,打開撒上歐芹碎和芝士,接着焖兩分鐘,再開鍋就是一道香噴噴的菜了。
林盡看她做得很開心,就去取了一瓶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