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們去哪呀。”雁兒跺了跺腳搓着手哈着氣:“娘子,雪越下越大了,先回吧。”
“瞧,前面有個茶樓,你進去等雪停了回客棧去。”唐小婵看着這雪應該是不會停下了,她本不想帶着雁兒的,但若不帶雁兒那樓上的人又會使性子不讓她出來,看天氣今晚應該是回不來了:“回去了告訴柳郎君,我今兒不回了。”
“告訴他,身後的人不必跟來,他是知道追不上我的。”她怕柳之雲那性子亂來。
雁兒驚訝的小跑上前來到娘子跟前:“娘子要去哪?讓雁兒跟着吧。”
“雁兒保證聽話。”
唐小婵拍了拍雁兒頭上的帽子,笑了:“小丫頭,我去見個人,讓柳郎君好生歇息,明兒我就回去了。”
兩人到了茶樓門口:“好了,進去吧。”說着推着雁兒進了茶樓:“去喝點熱的,我走了。”
“娘子。”雁兒還沒反應過來,自家娘子已經在很遠處了,隻能從鵝毛般的大雪中影影約約見着一抹青色影子。
“這位娘子是上樓,還是就在樓下哩。”一旁的小二過來問訊。
雁兒無法,她追不上自家娘子:“樓下,上一壺熱茶。”隻能在此地等着雪停了回去。
唐小婵這邊轉身對着無人處笑着說道:“回去告訴你們郎君不要擔心,不要發脾氣。”說完一轉眼人已經幾裡開外了,再一眨眼人已經不見了。
在身後跟着的暗衛皆震驚,這輕功,郎君讓我們跟着是看得起我們了。
“老二,你去回郎君的話。”
“怎麼是我?今兒不是老四嗎。”
“今兒是你二哥,不是我。”
“行了行了,我去找老大,讓老大回行了吧。”
衆人:“謝謝六哥。”
這些話都被折回來耳力極佳的唐小婵聽個正着:流黎性子這麼不好嗎?回個話都不敢?瞧着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氣。明明還可以呀。
想不通的她看了地圖進了這北方的山林,明瑾姐姐要成親她沒有什麼能送的,隻有去打打獵換點金币買點東西,本來都計劃好的,怎奈那個纏人的家夥跟了來,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對了還得給他弄個禮物,不然明兒回去可不好哄。
暗衛這邊回了,正禀報着哩,柳端踹了一腳老六:“好事沒想着我。”
“走走走,回去。”
“多謝大哥。”
“趕緊滾。”
柳端在屋内着踅着,聽得屋内喚着:“柳端,阿姐回了?”他進了去回話。
“回郎君,是老六他們回來了。”
榻上的蹙了蹙:“老六回了,阿姐沒回?”他坐起身來。
柳端單膝下跪低頭回道:“回郎君,老六聽到娘子同丫頭雁兒說要去看一個人,留雁兒在茶樓,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去了,老六他們跟丢了。”
“丢了?你說阿姐丢了。”
“不是娘子丢了,是娘子把老六他們甩開了,郎君先不要着急,娘子不會有事的。”
柳之雲至柳端身旁停伫腳步:“我知道阿姐不會有事。”踢了柳端一腳:“沒有下一次了,這次記下,回去去大哥那裡領罰。”他已經很久不曾生氣了,阿姐喜歡幹淨的人,他就是阿姐喜歡的那個。他就是。
“讓人把那小丫頭接回來,阿姐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柳之雲至窗邊開了窗,登時風夾雜着雪花紛紛湧入屋内,笑着道:“我要是真生病了,阿姐就不會丢下我了吧。”上次是為那個季清把他留下,索性他就讓人把他留在書院連回來的時間都沒有,又來了個李成蹊,他已經讓人探查清楚了,那人同阿姐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可是阿姐事事都把他放在第一位,每次都是如此。柳之雲按耐住心中的野獸:不能殺人,不能。她知道阿姐都是用刀背砍暈人的,那次殺了人,在懸崖下阿姐雖然白天總是笑着,但晚上眉頭一直都是緊促着,肉食也不曾吃了。
但是李成蹊那次夾的東西阿姐确吃了,現在想起來那時他已經起了除去他的念頭了,他笑着轉過頭來沖着柳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你說我要是……這樣,阿姐會不會生氣。”
“六娘子會不會生氣我不知道,但是郎君你會生氣。”柳端就靜靜看着自己郎君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因為他是真怕郎君發瘋讓他們去殺了李郎君,本來就同唐娘子沒點可能,要是如此行事,那就是絕對的仇人了。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我哪能讓阿姐難過。”
“雪真大呀。”望着外面大雪,不知道阿姐現在在幹嘛,他好像已經離不開她了,這段日子就像是回到了懸崖的日子,那是他最狼狽最不堪的日子也是他最難忘的日子。
“出去吧。”
“是。”柳端起身告退了。
雁兒同接她的人回了,她去同季家的護衛說了一聲,不必擔心娘子。
晚間,柳端端了飯菜進了屋内,望見自家郎君還在窗戶邊沒動過,連忙放下手裡的飯菜,拿起一旁的鬥篷上前給他披上:“郎君。”向前關上窗戶:“郎君這是幹甚,身體受不住的。”
柳之雲不耐看了一眼:“拿下去,不吃。”
“我的爺呀,我的郎君,你不為你自己身體着想,也想想公主和将軍吧。”
“老二,再拿手爐來熱水來。”
“不行,郎君,先把衣服換了。”剛剛關心則亂,身上都是雪,怎麼能外面直接就搭上披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