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摘下眼鏡的月島螢,覺得陌生又新奇,還有種奇異的開心。
在森下凜櫻的印象裡,月島螢一直都是戴着眼鏡的,似乎近視程度比較深,所以鮮少摘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月島螢沒戴眼鏡的樣子。
擦汗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手裡拿着眼鏡,正用幹淨的手帕擦拭鏡片。
垂着眉眼,抿着唇,神色淡淡的,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松弛。
比想象中要更加……溫柔,也更加帥氣一些。
她心想。
胸腔裡的心髒砰砰跳動着,她像剛剛控制視線一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生怕暴露自己的情緒。
生怕會讓他知曉,生怕會讓他不開心。
把眼鏡戴上的時候,月島螢感覺有人在靠近自己,緊接着一隻拿着水的手就出現在了面前。
他擡眼,映入眼簾的是少女一貫來溫柔恬靜的微笑。
往日裡那雙沉靜的灰眸不知被什麼點亮了,流光溢彩的,完完整整地倒映出了他的樣子。
“月島同學,水。”
她拿着水,聲音輕輕的。
她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清脆又不失甜美,但她說話聲音總是很小,好像怕驚走林中的鳥雀一樣。
可這裡明明是嘈雜的體育館,也沒有鳥雀。
月島螢伸手接過。
“謝謝。”
她彎着眼睛,笑容看起來似乎更開心了些。
月島螢也不明白她在開心什麼,隻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緒。
沒由來的。
“不客氣。”她說。
把水給他之後,少女轉身走了,腳步輕盈。
她又從經理學姐手中接過兩瓶水,分别給了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
影山飛雄接過後略表感謝,然後噸噸喝水。給日向翔陽時,他很自然地就跟森下凜櫻聊了起來。
月島螢看見她和日向翔陽說話時的神态,放松又自然,不似在他面前的拘謹和小心。
“日向同學,給。”
“好诶!謝謝森下同學!!”
那個笨蛋誘餌說話總是那麼有活力,明明已經訓練了那麼久,還是元氣滿滿的,和他完全不一樣。
日向翔陽:“還有哦,森下同學叫我日向就好啦~”
“好啊,”
少女回應的聲音帶着笑意,“日向。”
月島螢喝水的動作莫名遲疑了些。他看着手裡的水瓶,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水裡,蕩起了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