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瑜上前幾腳将圍在乞丐身邊的夥計踢翻在地,“你們欺負弱小,成何體統。”
“他是賊人,偷我們的千層酥,這已是好多次了。不打服他,他還會繼續來偷的。”動手打人的夥計振振有詞道。
“既然是賊人,那送去府衙即可,擅自審問毆打,你們還有理了。”謝瑜氣勢更是咄咄逼人。
打人的夥計一聽,壞事了,這怕不是府衙的人,若硬要追究起來,掌櫃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的。
“叫你們掌櫃出來。”李雲翊語氣陰沉。
夥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去驚動掌櫃。
掌櫃叮囑是讓他們放了這少年乞丐,隻是這些夥計們見不得掌櫃的心軟,氣不過,便擅自做主打了他。
“此事與我們掌櫃無關,前幾日這乞丐來偷的時候,掌櫃都放了他,他還敢來。”有膽子大的夥計嘴硬逞能。
“你們幾個能擔下這肆意打人的責罰麼?要不都去府衙說說清楚。”謝瑜怒氣沖沖地看着這群不知死活的夥計。
少年乞丐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抖得像風吹過的落葉般,可見傷得不輕。李雲翊知道這不是她。
“客官還請息怒,不知這些夥計行了何事惹怒了二位。”酒樓的掌櫃聞聲趕來了。
“既然是酒樓掌事人,自己的夥計私自動手打人,是不是也要請掌櫃去府衙一趟?”謝瑜看着少年乞丐渾身的傷,這分明就是要往死裡打。
酒樓掌櫃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夥計,又瞧了瞧身旁渾身是傷的少年乞丐,心裡便已知一二了。
“還請二位客官移步上房,我們慢慢說清此事。”掌櫃是見過世面的人,此二人絕不可得罪。
“不必了,就在這裡了結此事。這乞丐偷食物固然不對在先,可就為了口吃的把人往死裡打,你這送糕點積福德怕也是圖個名聲罷了。”謝瑜的語氣十分不悅。
謝瑜想起剛才自己還對掌櫃的高看一眼,現在看來也隻是個沽名釣譽的生意人罷了。
“這位客官定是有誤會,前幾日這乞丐就來偷過幾次,我放過了他。今日又來,夥計們恐不教訓一番會引來更多的乞丐偷食,也是情有可原。”掌櫃解釋道。
“我是覺得不必如此,隻是剛才在上房忙碌,忽略了此處,不曾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的傷我負責治療,偷食之事也不再追究,還請二位放過我這些夥計。”掌櫃提出了結此事的權宜之計。
這樣做倒是很和李雲翊的心意,不能送這乞丐去府衙,免得打草驚蛇。
“既然掌櫃通情達理,那也不必深究,此人的傷也無須掌櫃費心,還望掌櫃日後真能有積德造福之心。”李雲翊也就随即給了掌櫃個台階下。
掌櫃一聽這是放過自己了,忙攜着衆夥計向二位施禮行謝。
“你怎麼樣?能自己走麼?”謝瑜問乞丐。
少年乞丐點點頭,可手一直捂着胸口處。
李雲翊和謝瑜帶着他離開了悅香樓。
“你胸口疼麼?為何一直用手捂着?”謝瑜看着少年乞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睛腫得眯成了一條縫,得找個郎中給瞧瞧。
乞丐搖搖頭,謝瑜以為他不會說話。
李雲翊一把撥開他的手,将他護在懷中的油紙包掏了出來。少年乞丐急了,大聲叫喊道:“還給我。”伸腿就踢了李雲翊一腳。
原來是個會說話的,膽子可真大,還敢踢人。
謝瑜忙拽住乞丐的後脖領子,将他提了起來。“你這好賴不分的乞丐,不是我們方才救了你,怕是你已被那幫人打死了。”謝瑜盯着乞丐滿是青腫的臉打趣地說道。
李雲翊讓謝瑜将人放下來,打開了油紙包,露出裡面四塊不太完整的桂花千層酥。
原來乞丐不是胸口疼,而是為了護住這糕點。李雲翊皺了皺眉,難道這糕點就好吃到這個程度了。
“偷到手了,為何不吃掉,還要藏于身上?說了,就還于你。”李雲翊不解。
“舍不得吃。”少年乞丐惱怒地看着李雲翊。
“說實話。”李雲翊知道他在撒謊,手指微微使勁。
少年乞丐知道李雲翊再使勁下去,千層酥就會碎成渣。他不服氣地喊道:“我要帶回去給弟弟吃。”
謝瑜聞言,眉毛一挑,沒想到這倔強的少年乞丐還挺會照顧人。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把東西還我。”乞丐眼睛瞪的大大地盯着李雲翊。李雲翊将手中的油紙包還給了他,他拿住立刻拔腿就跑。
謝瑜伸手想要攔住,李雲翊卻搖了搖頭,任由乞丐消失在街角處。
“讓人跟着他,看看他們住在哪裡。”李雲翊看着乞丐消失的方向說道,謝瑜點點頭。
“嵩山可有消息?”李雲翊又問。
“還沒有消息傳來。”謝瑜也覺得奇怪,這嵩山書院到底是個什麼銅牆鐵壁的地方,絲毫沒有消息透出來。
“公子有何發現?”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李雲翊在外面一律被稱呼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