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家的屍首等不住了,天太熱。”莫文其實也心急如焚。
“結不了案也得葬。”李雲翊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在眼周投下了層層暗影。
莫文看了眼李雲翊,知道這是兩難,沒得選。
這邊白澤和白圓都已安置妥當,謝瑜閑來無事就又去了悅香樓。
他很喜千層酥,時不時的就想吃上兩口。
夥計一看是錦衣華服的男子,便想将他引入雅間坐着。
謝瑜卻擺了擺手,他今日就要坐在廳堂裡,體驗一番這江州城的民風。
悅香樓不愧是江州城最有名望的酒樓,剛到晌午,食客就絡繹不絕。
各地的三教九流都願意來這裡品一品,坐一坐。
這不,謝瑜左手邊的那桌就是書生打扮的讀書人,右手邊坐着的卻是武夫的扮相,桌旁還立着刀劍。
謝瑜自顧自地吃着千層酥,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美味的糕點,謝瑜邊吃邊在心中誇贊着。
“夥計,再上幾盤這糕點。”旁邊的武夫開口說道。
“這位客官,這千層酥每桌隻能送一盤。”夥計看着帶刀劍的武夫,明顯有些犯怵。
“你聽不懂人話還是如何?讓你再上幾盤就趕緊去取來。”武夫說着話的功夫,袖子已經撸上了臂膀。
看這樣子這夥計如若再不答應,怕是要動起粗了。
“四弟,你這是做何?夥計,你去取來便是,多少銀兩我們付你。”其中一個武夫出來解圍道。
謝瑜上下打量了番旁邊這桌食客,短衣不新,應該是穿了不少時日了,可腳上的鞋靴卻全都是新置的。
謝瑜微眯了雙眼,這些人有些可疑。
夥計一聽有銀兩付,那自然是跑的快,不一會就端上來了幾盤千層酥。
那武夫二話不說抓起來幾塊糕點來囫囵着就往嘴裡塞,看吃相應該也是難得吃上這口。
眼看着幾盤糕點就這麼下了肚,其中一個武夫在桌上放下了一兩紋銀,對夥計說道:“不必找了。”
看着幾人遠去的背影,謝瑜心中生疑,于是他也随即出門跟了上去。
如與那唐家的案子有關,抓到真兇,悅香樓是不是就能保住了。到這謝瑜又摸了摸懷中揣着的千層酥,心中暗喜。
謝瑜的輕功了得,跟了一路,那些武夫也未曾發現他。
謝瑜跟着他們來了一條小胡同,在胡同的盡頭有個小院。那些武夫站在小院門前很是提防的東瞧瞧西望望,見四處無人便推門走了進去,随即門便被關住。
謝瑜現身在小院門前,這是一處很尋常的宅院,這些武夫為何會如此提防?有什麼不能告人的秘密?
謝瑜擡頭望去,小院牆外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繁茂的豆槐樹,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他踮腳飛身,悄無聲息地隐入豆槐中,看不見了蹤迹。
“你們幾個動作麻利些,把這些箱子都捆結實了,我們下午便出城。”為首的武夫沉着臉命令着。
謝瑜遠遠地看見這些箱子上都貼有一個大大的镖字。
“大哥,這是剛找來的镖局的衣裳,讓大夥都趕緊換上。”另一個武夫看樣子就很是精明。
“二弟,還是你機智過人,通關文書可已備好。”
“大哥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這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着行程。
謝瑜藏在樹上聽了半天,難道是疑錯人了,這些怕是外來的镖師。
恐怕是這兩日被這江州城接連的命案攪昏了頭,看誰都像是殺人兇手,謝瑜有些懊惱自己白白費了時日幹這不明白的事。
可思前想後又覺得不妥,外來的镖師都穿着新靴。镖師送镖山高水遠,既然要啟程,沒必要跟自己的腳過不去,一雙跟腳的鞋靴那是必備之物,為何會選這個時候全部換了新的?
謝瑜打算再繼續聽聽看。
“大哥,這靴不合腳,走起路來生疼。”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在悅香樓大口塞千層糕的武夫。
“四弟,不合腳也先湊合着穿穿,等出了城再換。”那個被叫做大哥的武夫寬慰道。
“為何還勞什子這麼難?現在有銀兩了,怎麼鞋靴還不能穿雙合适的?”這個叫四弟的武夫看樣子是很不樂意。
“四弟,現下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隻要出了城,想怎麼換就怎麼換?”看來那個二哥也對這個四弟頗有些不滿。
被喊做四弟的武夫啐了口痰在地上,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衣襟道:“二哥,你說這話是何意?我出了這麼大力,換雙合适的靴還需要廢話,你就動了動手指頭......”
“四弟不得如此怠慢你二哥。”話音被打斷,那個大哥武夫上前就将他抓着對方衣襟的手拍打掉。
“哼,你們不給我換,我自己去換。”這個四弟手一甩,氣惱地奪門而出。
謝瑜一看機會來了,這夥人定不是外來的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