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他不認路,原先住過的幾個地方他都找不到,自然也是不可能去的。”白澤看着李雲翊沒好氣地怼道。
“那他如何找來蘭府的?”李雲翊覺得白澤說的話沒有道理。
于是二人又将白澤曾帶着白圓住過的地方尋了個遍,依舊一無所獲。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李雲翊尋得臉色陰沉,白澤更是一言不發。
言昭趕來與二人彙合,兩個丫鬟都已審過,所言無虛,看來确實是白圓自己跑了出來。
李雲翊派出去的暗衛來報,江州城中未發現白圓的身影。這麼短的時間内就不在城内了,以白圓的腳力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真若如此,那就隻有一個可能,白圓被劫持了。
“備馬,出城,言昭帶着白澤繼續在城内找。”李雲翊急紅了眼,帶出城去走遠了想要尋着那豈不是如大海撈針般難上加難了。
江州城外,夏日的蟬在樹梢上被日頭曬的發出肆意的鳴叫聲,顯得過分的聒噪。
“閉嘴,不許再哭了。”遠離官道的樹林中行走着一群人,其中一個彪形大漢說着便一鞭子抽了下去。天太熱,樹林中更是密不透風,悶氣的很。
這一路聒噪的哭聲已讓他忍無可忍,雖然買主說了,送來的不能帶傷,要不無法幹活,舍本買賣是不做的。
可這被縛住手的瘦弱男子從一開始就哭鬧不停,怒罵過多次,依然不閉嘴,在這樣下去,萬一巡防的官兵發現,這一票就黃了。
使了大力的一鞭子下去,聽着就是皮開肉綻的聲響,瘦弱男子的哭聲更甚了。
見哭聲未停,彪形大漢的鞭子又高高舉起,在瘦弱男子前方的乞丐竟然退後一步用身體護住了他。
“呦,你還憐香惜玉起來,那就一起受着。”說罷,便一鞭子甩在了前面人的身上。
果不其然,隻聽到了一聲悶哼,瘦弱男子也不見了哭泣,反而睜大了眼睛看着替他擋下鞭子的乞丐。
彪形大漢見哭鬧聲已停止便想擡腳離開,哪知步子還沒邁出去,就又聽見瘦弱男子那聲嘶力竭的哭鬧聲響徹雲霄。
他皺着眉瞪着眼正欲再次舉鞭而下,另一個彪形大漢上前制止道:“算了,這個就舍了吧。其他的别在弄傷了,要不算不上價錢。”
聽見勸阻,彪形大漢憤憤不平地放下手中的鞭子,踹了一腳瘦弱男子罵道:“在這樣下去,都得完。”
瘦弱男子倒地後,仍然抑制不住委屈的大聲哭喊着。
身前的乞丐顧不得方才被鞭打的傷,因被縛住了手,便掙紮着用胳膊将瘦弱男子拱了起來,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向前走。
離樹林不遠處的官道上,一架馬車中也時不時的傳出郁結的怒罵聲。
“這該死的蟬鳴,吵個沒完沒了,覺都不能讓人安眠,江南的夏日真是難耐。”徐行舟被李雲翊連催了三封密信質問為何還沒到江州。
坐在對面的丫鬟春桃不停地搖着羅扇,給徐行舟扇涼。
“也不知道這是要去救誰,簡直比閻王爺的催命符還要趕。”徐行舟就這樣一路趕一路罵的終于快到江州城了。
“公子,前方的樹林中有嘈雜聲,恐有危險。”趕車的重樓防備心很重,因為當年他就是差點喪命于樹林。
“不去管那些,隻管趕路。”徐行舟知道,如若自己再不到江州,李雲翊的第四封催命符随即就會送到眼前。
重樓聞言,駕車的馬鞭甩的更響了。
“重樓,你有沒有聽到大聲的哭喊,難道是我這耳朵被蟬鳴吵的聊啾了?”徐行舟揉了揉自己厚而圓的水耳。
“公子聽的沒錯,确實是哭喊聲。”重樓也聽到了,因為這哭聲有些過于聲嘶力竭,仿若就是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春桃也在一旁應着,說是隐約也聽到了哭鬧聲。
這哭聲一直不停,讓徐行舟想起了多年前在宮裡那丫頭的哭嚎聲。
徐行舟搖搖頭,蘭家已被滅門,那丫頭估計也已不在人世,還想她作甚。
他想找個東西堵住耳朵,免受這聒噪的酷刑,蟬鳴加上着哭鬧聲,在這樣下去怕是這耳朵要聾聩了。
可那尖厲卻又帶着些凄慘的哭聲卻偏偏往耳朵裡鑽,讓徐行舟煩躁不已。
春桃從冰着的食盒中掏出一塊桂圓糕,用些甜食,主子興許能靜心平躁。
徐行舟伸手接過,可食在口中的桂圓糕仿佛也失了往日的香甜爽口,伴随着凄厲的哭鬧聲,這桂圓糕就是嚼碎了吞下卻也如鲠在喉。
“重樓,停車,我要出恭。”徐行舟得找個合适的理由才行,這重樓一向謹慎。
果不其然,重樓反駁道:“公子,忍一忍,過了這是非地再去。”
徐行舟捂着肚子苦着臉道:“不行,再忍下去就會污了衣衫,反正到時候也是你洗。”
春桃捂嘴淺笑,主子這招每每管用,雖然最後這活計還是會落到自己身上。可主子這時候去真的沒有危險麼?
春桃還是不免擔憂地提了一嘴,但被徐行舟否了,她知道主子定的事旁的人向來都無法更改,便由他去吧,好在有重樓。
重樓一聽趕緊停下車,劍也一并提在了手上。
徐行舟下了車,見重樓提着劍便遞上了疑惑的眼神道:“你這是要提劍保護我出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