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好好說話啊?”徐行舟看着春桃滿面嬌羞的模樣,都有些後悔救了這個瘦弱男子。
“我有好好說話啊,就是肚子餓啊?”白圓一臉無辜地看着徐行舟,徐行舟看着這天真的眼神還真是拿他一點法子都沒有,搖搖頭,故意和他拉開了些距離。
春桃眼中盈盈的光漸漸暗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憐惜,原來這男子有些癡傻。
重樓回來了,劍已歸鞘,看樣子是都辦妥了。
“人已解救下來都放了,那幾個人牙子也捆在樹上,就等着他們回去報了府衙來抓人,其餘也都清理幹淨了。”徐行舟知道重樓說的清理幹淨指的是什麼。
他點點頭道:“還是你辦事妥帖利索,快些走吧,過會這人估計又要餓的大哭不已了。”
徐行舟說罷,掏了掏耳朵,他第一次如此害怕有人這般哭鬧,不禁想起了多年前随身帶着花球的李雲翊,現下仿若能理解當年的他了。
徐行舟随即讪讪一笑,怎麼好端端地卻想起那個催命鬼。
重樓趕着馬車飛快地行駛在官道上,車裡本就備有吃食,春桃拿出來讓瘦弱男子先墊墊肚子,省得他一會又驚了主子。
“這個不好吃,不如千層酥好吃。”瘦弱男子拿着咬了一口桂圓糕挑剔道。
“不好吃,等下帶你去吃好吃的,先吃幾口。”徐行舟耐着性子哄着,仿佛眼前之人就是那小時候的圓團子。
馬車前行了沒多會,突然間停了下來,“前方何人,為何要擋住去路?”隻聽車外重樓大喊一聲。
不一會兒就用人上前欲拉開馬車的門,被重樓一把攔住。
重樓起身跳下車,立于車前,擋住來人的視線沉聲道:“何人如此大膽,竟然不出示任何文書就敢搜查。”
重樓跟着徐行舟這些年也是經曆過各種風風雨雨,還沒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人。
看這些人都身着黑衣黑袍,目露兇光,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來人一聽索要文書,便知這車上坐的人定是與官府有交集,故也不再繼續虛張聲勢。
便冷聲問道:“多有得罪,我們在尋人,不知可否見過此人。”說罷,便張出一張畫像。
重樓定睛一看,這畫上畫的人不就是現下正坐在車裡的瘦弱男子麼?
重樓謹慎,也不知這些人與瘦弱男子的關系,冒然就交出去,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白費力氣。
轉頭便朝車内道:“公子,他們是在尋人,有畫像。”
“拿進來。”徐行舟也不想惹麻煩,畢竟這不是在燕京城。
重樓接過畫像轉身從半掩的車門中遞了進去。
半晌,畫像從門縫中被塞了出來,隻聽見車裡傳出聲音道:“沒見過此人,還請讓路。”不帶絲毫遲疑且斬釘截鐵。
先前張開畫像的黑衣人一愣,看樣子車裡坐的人比他們想象中更為強勢,便拱手施禮緻歉,随後一騎絕塵而去。
重樓看了眼虛掩着的車門,公子既然已做了決定,那便盡快趕路吧,早日進江州城為妥。
馬車行駛出較遠的距離,春桃才放了捂住瘦弱男子的嘴,怕他出聲亂了主子的用意。
徐行舟路上一直盯着瘦弱的男子,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費周章的尋他?
“主子,我們在前方草叢中發現幾個人。”暗衛正在向走小路尋人的李雲翊禀報着。
李雲翊聞言心中一驚,說不定白圓就在其中,雙腿用力夾着馬肚子,身下的赤色駿馬四蹄疾風般向前跑去。
來到草叢中,李雲翊一個個查看,依然沒有白圓的身影,仔細問過才知他們是被人牙子抓住要送去黑窯的乞丐。
半路被不知名的人救了,将他們放了,他們這是要回江州城去報官。
“你們就這些人,還有沒有其他人?”李雲翊仍是不甘心。
“有,人都走散了,那些人牙子也被綁在前面的樹林裡。”其中一個乞丐說着,用手指了指方向。
“将他們送去江州府衙,護着他們報官,這江州知府......”說罷,李雲翊翻身上馬,等找到人後再算一并清算。
樹林中被綁着的人牙子嘴中塞滿麻繩,一個個像是被堵了嘴的葫蘆般奮力扭動着身軀,可綁的實在是太結實了,沒有一個人能逃脫了。
一陣馬蹄聲四起,不一會樹林就被黑衣人圍的水洩不通,刀劍與樹影重疊,寒光乍現。
本就被熱蔫了的人牙子哪見過如此陣勢,有膽小的已是一泡熱尿澆濕了褲子。
人牙子被解了繩,撤了堵嘴,脖頸上架着刀全都跪在地上瑟瑟抖個不停。
“你們綁的人中,可有此人?。”李雲翊将白圓的畫像高舉在手中。
人牙子面面相觑地看着畫像,都低下頭,看這樣子那應該是見過了的。
李雲翊随即揪住一個人牙子的衣襟命他擡頭道:“如實招來。”
這個人牙子也不清楚狀況,更何況畫像上的這個人被老大帶走後就一直沒見回來過,他不想惹禍上身,便遲疑地搖了搖頭。
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這個人牙子已屍首分離,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他人牙子一看,頓時吓的魂飛魄散。
其中一個膽子小的帶着哭腔喊道:“繞了我們吧,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幹了這行當,那人被老大帶走後就再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