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迅速追趕了上去,拉住白圓。
青雀公子在旁已然蹙了蹙眉,白澤将身上的玉佩解下來遞給白圓道:“白圓,這玉佩你戴在身上,就當作是我陪在你身旁,定要等着我來尋你。”
說罷,白澤抹了一把淚水毅然轉身離去。
白圓凝望白澤光着一隻腳,踉跄着破碎的步伐而漸漸遠去的身影,再低頭看看自己手中握着的玉佩和腳上不同的兩隻鞋,終是忍不住淚流滿面,嚎啕大哭起來。
青雀公子看着悲痛欲絕的白圓,眸中泛着晦暗不明的光。
“走吧,大哭也無濟于事,你現已是我的奴仆了。”青雀公子抖了抖拿在手上印迹還未完全幹透的奴契,話語冷淡且威嚴。
白圓聞言,慢慢地收了哭聲,輕輕地點了點頭,便跟在了青雀公子身後。
世蘭先一步回到了青雀公子在江州城的宅院,方才在高台上假扮青雀公子競價時,公子多加了六百兩金買下了那個乞丐做奴仆,讓他坐在台上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公子此番前去買蘭華的絕繡,勢在必得。可竟然花重金同時買回了個乞丐,這讓一直跟随公子多年的世蘭也頗感意外,覺得公子此番有些頗失理智。
“世蘭,你發什麼呆?蘭華的絕繡買到了麼?”葡萄看着出神的世蘭忍不住問道。
世蘭是最早跟着公子的,也是他們這幾人中最持重克己之人。
發生天大的事在世蘭那剛毅的臉上都難以看出任何異常的表情,能讓他這般神色動容,那想必定是驚人之舉。
世蘭聞聲反應過來,見是葡萄,也不想多言,便搖搖頭道:“莫要多問,等公子回來,你們便知。”
不多時,青雀公子回來了,進了府門,葡萄帶着幾個奴婢上前相迎。
跟在公子身後的無竹抱着個錦盒,裡面放着的應該就是那《嬌圓圖》了。
隻是剛靠近青雀公子,葡萄便用手掩了掩口鼻,可什麼也沒敢說。
梅子也嗅到有些不大對的味道,但仍然不相信是從公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亦不敢言語。
葡萄越靠近公子,氣味越是濃烈,她實在是忍無可忍捂着口鼻道:“公子可是碰了什麼腌臜物?”
青雀公子聞言隻是斜睨了眼葡萄,并沒有應話。
待他再向前走去,衆人才發現他身後竟然跟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渾身上下散發着臭不可聞的氣味。
梅子看到此人不禁驚出了聲,葡萄更是避之不及地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公子,這是......”葡萄大驚失色,公子怎麼帶回來了個乞丐。
“梅子和香草,帶他去沐浴,洗刷幹淨,收拾利索。”青雀公子沉聲吩咐道。
“可公子,他是男兒身,我們......”香草有些為難道。
青雀公子聞言凝眸看向香草冷聲道:“怎麼?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不成?”
梅子和香草一向是知道公子的脾性,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沉着臉很是不苟言笑,可一般情況下倒不會為難她們。
隻是不知今日這是怎麼了?倆人一聽絲毫不敢耽擱,捏着鼻子領着白圓就往後院沐浴更衣處走去。
平日裡公子有自己的溫泉池供他專人沐浴,其他下人分男女有公用的沐浴房。
梅子和香草也不知要将這乞丐帶去哪處?正在左右為難時,就見無竹拿着換洗的衣物向男沐浴房走去。
梅子一見是無竹,便心裡盤算起了小九九,不如就讓無竹沐浴時帶着這個乞丐一起洗洗了事。
想到這裡便在沐浴房外攔住了無竹道:“無竹,你這是要去沐浴啊?不如帶他一起進去洗洗。”
說罷,便指向站在遠處的白圓。
無竹一看是原來是那個花六百兩金買回來的髒兮兮的乞丐,臉上還有傷,頓時心生拒意道:“我才不帶他洗,那般髒,不知要怎麼一番折騰才能洗淨。”
香草知道無竹耳根最軟,便委屈地輕聲說道:“公子吩咐我們給他洗幹淨,可看他這個樣子,明明就是個男子,我們這些女兒家的清白豈不就此随便被污了。”
果不其然,這招在無竹身上還真是管用,無竹一聽,便生了恻隐之心,清白女子無端為男子洗浴,也不知道公子今日這是怎麼了?
無竹想到今日高台上公子的所作所為,也是全無平日的章法。
想到這裡,無竹伸手将白圓招得近身過來道:“你可願意和我一起進去沐浴,我幫你清洗幹淨可好?”
白圓見無竹話說的很溫和,先是搖搖頭後又點點頭。
梅子不解道:“你這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不要一會又到公子面前告我們的狀,說我們待你如何不好。”
白圓聞言閃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道:“我自己會洗。”
梅子和香草聽白圓這麼說,面面相觑地又看看無竹,這個乞丐是不是有些癡傻?
無竹也覺得白圓的回答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但也未曾多想,隻是突然覺得這個乞丐有些可憐。
雖然不知道公子為何會花重金将他買回來,但若此時幫他洗洗幹淨,再給他臉上塗抹些藥膏,傷口會好的快些。
于是,無竹就将白圓帶進了男沐浴房。
沐浴房中熱水是先前燒好的,整個房内被熱氣氤氲的霧氣騰騰,溫暖無比。
可不多時,男沐浴房裡卻傳出了無竹驚恐萬分的慘叫聲,令一直守在外的梅子和香草都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