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贓陷害不知葡萄姐姐可曾聽說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定不知是誰在幹這龌龊事。”梅子說罷冷笑一聲。
繼續道:“香草也說了隻是看到背影,怎麼就能确定是嬌圓偷拿的?”梅子從未在葡萄面前展現出如此不卑不亢的一面,着實讓葡萄大吃一驚。
“是啊,隻是看到背影,也不一定就是她拿的,不如就等公子回來再做定奪吧?”浣衣房月娘也有些看不下去,單憑一個背影就能認定别人是賊人,也太過于武斷了些。
再如此争執下去恐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少了衆仆役的支持,葡萄就像沒了牙的老虎般也威風不起來了。
聽到月娘這麼說,也算是給葡萄尋了個台階下,“那便如月娘說的,等公子回來後再做定奪,先将嬌圓關進柴房。”
嬌圓此時一直沉浸在被香草背叛的痛苦中,根本就未曾在意葡萄要将她關進柴房。
梅子看着失魂落魄的嬌圓,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淡抹着笑意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憂害怕。
随後走上來兩個丫鬟,将嬌圓帶進了柴房,鎖上了房門。
嬌圓這次倒是沒哭也沒鬧,像丢了魂似地靠坐在柴堆旁,她始終都想不明白,香草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
她回想起一起在定州城買繡線時那個問東問西的香草,忍不住淚水再一次滑過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月光灑入柴房,嬌圓靠坐累了,也隐隐有了些迷迷糊糊的睡意,就聽見柴房外咔哒地開鎖聲。
緊接着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衣人身上背着個包袱立于嬌圓眼前……
黑衣人見嬌圓臉色有些驚慌,忙順手拉下面巾,原來是梅子。
梅子朝着嬌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随後輕手輕腳地攙起嬌圓,便帶她來到柴房門口。
朝外四處張望了一番,守夜侍衛已轉到了别處,于是拉着嬌圓快步離開了柴房。
一路直奔旭伯的養鳥場。
碩大的圓月照耀着青雀山中的小路,四周如白晝般明亮,隻有不時傳來野獸叫聲與她們相伴,梅子帶着嬌圓在山中快速穿行着。
略顯清冷的山風吹拂着嬌圓面頰,吹幹了她臉上的淚水,也吹皺了她心湖中的漣漪。
香草的背叛和梅子的搭救,讓嬌圓尤感五味雜陳,她也說不上這是什麼滋味,總覺得心裡被塞得滿當當,有些堵得慌。
看着梅子緊握着自己的手,嬌圓也緊緊地回握住她。
倆人就在這月朗星稀的夜晚踏上了逃離青雀台之路。
嬌圓知道,梅子做出這個決定是異常艱難,她是青雀公子侍衛,忤逆了公子,定會受到重罰。想到這裡,嬌圓的步伐有些放緩。
她害怕讓梅子重蹈無竹的覆轍。
梅子也察覺到嬌圓的異樣,她猜到嬌圓定是不想連累自己。
可嬌圓留在柴房會有危險,以着葡萄的性子,定會找個大意走水之類的意外斷了嬌圓的生路。
想當年那個女子就是這樣消失的,隻是衆人都以為她下山有了更好的去處。
“嬌圓,不怕,有我在,公子不會為難你。等公子回了青雀台後我們再回來,他定會查明真相還你清白。這情有可原,不是背叛與忤逆,你放心。”梅子沉聲寬慰着嬌圓,她不想讓嬌圓背負沉重的自責。
果然,聽了梅子一番話後,嬌圓的腳步也逐漸輕快了起來,畢竟她和梅子都習武,身子也比之前輕盈了不少。
沒用多長時間,倆人便到了旭伯的小木屋外,夜已很深了,旭伯木屋裡竟然還亮着燭火。
梅子向前走了幾步,她打算先去探探情況,示意嬌圓躲在自己身後。
梅子伸手輕輕敲了敲木屋門,不一會門打開了,旭伯從裡面探出了頭。
梅子這才長出一口氣,将嬌圓從身後拽出來。
看着梅子小心謹慎的模樣,旭伯眼眸很是平靜,“小仙女,你怎麼半夜到我老頭子這裡來了?這是要逃難麼?”他好像并沒有感覺到十分驚訝。
嬌圓看到旭伯更是想起傷心事,紅着眼撅着嘴進了木屋,一坐定便又委屈地抹起淚來。
梅子見嬌圓依然很是傷心,便向旭伯大緻講述了在青雀台的諸事。
“又是那個壞心眼的葡萄,小仙女,莫哭,等着我老頭子給你報仇。”旭伯聞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你們來的早,那我也收拾收拾就啟程吧,免得留在這裡鬧心。”說罷,旭伯開始翻箱倒櫃起來,不一會兒就收拾出了個碩大的包袱。
梅子大吃一驚,嬌圓也有些驚訝地擦幹眼淚,停止了哭泣。
嬌圓暗啞着低沉的嗓音問:“旭伯,您這包袱是不是太大了些,背着多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