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嬌圓不知道的是,與無竹分開後沒多久,無竹便被青雀公子派出了燕京的宅院,去向不明。
嬌圓費盡心思在給太子籌備生辰賀禮,有很長時間都未再見到無竹。
讓無竹幫着從府外捎帶的東西更是絲毫不見蹤影,這讓嬌圓心裡隐隐有些不安。
她時常也會佯裝随意地問問青雀公子無竹的去向,可公子隻是冷淡道:“他自有他該做的事。”三言兩語便将她打發了。
問牛嬸,亦是搖搖頭。
看樣子,府裡的人都不知道無竹去了哪裡。
嬌圓雖擔心,可也隻能等待。
便将心中的煩悶和擔憂全部化作練功和繡制生辰賀禮的動力。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要到太子生辰的日子,無竹還是沒有回來。
這段時間,青雀公子對待嬌圓的态度也是頗為挑剔,經常無緣無故地受他責罵。
隻是嬌圓為了趕制賀禮,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便也不願與他斤斤計較。
她盡力做好分内之事,忍氣吞聲,隻想早日能遠離這喜怒無常之人。
嬌圓回想起在定州城的射雁台,太子那時送自己野雁助困,這次自己便送他一幅蘆雁繡錦賀壽。
這繡錦她曾見母親繡過,按照記憶中的模樣便繪出了樣圖。
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相似。
每日忙完該做的活,就躲在房裡繡錦,這樣也能少見那青雀公子,省得無端受氣。
嬌圓初次繡制如此大的繡錦,而且還是送給自己将來的靠山,故十分用心仔細,狠下了一番功夫。
何時用平針,何時用滾針,何時能用撚金線——嬌圓都在樣圖上标注得清清楚楚。
希望憑借這幅繡錦,過了公子這關。
既能見到白澤,也能給太子——這未來的靠山,留下個好印象。
好不容易,趕在太子生辰的前一日,将送與他的賀禮備好了。
嬌圓帶着蘆雁繡錦圖去書房找公子,兌現他曾說過的話。
可公子并不在書房中。
來的路上,嬌圓就發現園中假山邊上的白玉蘭開得正盛。
不如先去賞賞花,等一等公子,今日必須得向他讨要個說法。
踱步樹下,湛藍的天空中偶有幾隻飛鳥掠過,這讓嬌圓不由地想起了啾啾,也不知道它在青雀山過得如何?
此時也定像這些鳥兒一樣在天空中自由地翺翔吧。
嬌圓很是羨慕啾啾,不像自己,被困在這方寸之地。
兩棵玉蘭樹高大挺拔,一樹玉花如雪,微風拂過,陣陣馨香撲面而來。
嬌圓不由地輕閉雙眸,張開雙臂,梨渦淺現,想象着自己像鳥兒般在這蘊着花香的風中徜徉。
殊不知,假山後有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這花中美人圖,眸色漸深。
“聽說了嗎?葡萄姐姐昨晚回來了。”
玉蘭樹後傳出的說話聲打斷了嬌圓的惬意。
“據說還是公子親自去接回來的。”
“公子對葡萄姐姐真是好的沒話說,讓人羨慕。”
“葡萄姐姐日夜貼身照顧公子這麼多年,那自然是不一樣。”
“不僅如此……”倆人附在耳邊低語了一陣。
“府裡新來了個傻丫鬟,整日裡就知道找吃食,嘻嘻。”聽聲音好似是那個方臉女子。
“可不是麼,那日我見她和白澤說話,臉快埋進公子的午膳盒裡了,白澤氣得臉都紅了。”
“隻可惜是個傻子。”
“小心被人聽了去……”
倆人略顯慌張地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沒人,便忙捂了嘴向前走去。
蘭語嬌皺着眉頭,從高大的玉蘭樹後閃出身來。
葡萄終究還是來了燕京,衆人眼裡自己終究還是個傻子,可為何說白澤生氣了?
那日白澤明明未表現出不悅的神色,他怎麼臉紅了呢?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想再多也無濟于事,等白澤回來後再好好詢問他一番。
眼下,得先過了青雀公子那關,将太子的生辰賀禮送出去才行。
嬌圓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手中的繡錦,大步朝青雀公子書房走去。
假山後的那雙眼睛望着嬌圓遠去的背影,眸中的神色閃爍不明,随即隐去了身形。
嬌圓來到書房,瞧見青雀公子仿佛也是方才進的書房,正在整理衣衫。
她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青雀公子轉身發現是嬌圓,又留意到她手上拿着的東西,神色一凜,“你此時來書房何事?”
“公子,太子的生辰賀禮我繡制好了,想請您過目。”語氣十分恭敬。她深知青雀公子一向喜怒無常,看他這神色像是不太好過關。
“拿來瞧瞧。”青雀公子仿佛并不是很在意這件事,随手将繡錦接過。
可當他看到展開的繡錦時,眸中竟閃過一絲驚詫,轉瞬即逝。
“這是你繡制的?”青雀公略顯遲疑地問道。
蘭語嬌覺得青雀公子這話問得好生奇怪,便點點頭道:“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繡制好的,公子覺得可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