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一直隻顧盯着嬌圓的晉王世子蕭立冷聲問道。
“青雀公子,想必孤已無須多做引薦。”太子李雲祁聲音清朗,眸光閃爍。
“原來他就是青雀公子。”
“雲燕首富,看上去倒是頗有些氣度。”
在座的諸位都略顯驚訝之色,小聲嘀咕着。
“據說這青雀公子乃雲燕商業奇才。”
“整個雲燕的朱砂礦業都在他名下,就連最大的錢莊也都是他的,聽說還做藥材和絲綢貿易……”
衆人沒想到,竟能在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上一睹青雀公子的真容,紛紛七嘴八舌談論起來,八卦總是人間真愛。
蕭立聞言“嗤”了一聲,痛飲杯中酒,原來他就是那丫頭的主子。
自從上次在世子府見了嬌圓後,蕭立就像渾身長了螞蟻,每日都心癢難耐。
派了多少人出去,都尋之未果,看來被她這個主子藏得尤其嚴實。
今日既然來了,定不能再安然放她離開。
嬌圓的心思都還在方才娘親的繡錦上,并未注意到衆人對青雀公子得另眼相看,更未注意到世子蕭立對她堂而皇之地窺觊。
隻見青雀公子從袖袋中取出一本書,遞給了身旁的葡萄,示意她呈上去送于太子李雲祁。
葡萄則恭敬地捧着書來到太子面前,将南楚孤本《長短經》奉上。
李雲祁接過書一看,擡眸看了眼葡萄,瞬間就将眼神挪開。
這還真是萬金難買心頭好。
南楚自古出善謀者,這本《長短經》已失傳多年,乃絕世難得的孤本。
他收下了書,随即便舉起酒杯,回敬青雀公子,以示謝意。
白澤望着那本書,眸中光芒乍現,轉瞬即逝。
其他幾位皇子和世家公子也都紛紛送上了自己的生辰賀禮,有珠寶美玉,還有刀劍弓弩。
晉王世子蕭立更是出其不意地牽來一隻虎斑獵犬送于李雲祁。
當然衆人也都心知肚明蕭立的用意,隻是這般明顯,恐也隻有蕭立這性子能做得出來。
嬌圓見衆人送給太子殿下的生辰賀禮全都是些奇珍異寶,便将自己袖中的小物件又朝裡塞了塞。
就在衆人觥籌交錯之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
循聲望去,原來這琴聲是從園旁的蓮池中,蕭立的妹妹,蕭瑤的指尖下流瀉而出。
隻見她一襲水粉百花曳地裙,如那晶瑩的蓮花般現于四月的蓮池之中,一枝獨秀,奪目而耀眼。
指間挑着琴弦發出如流水般清冽的琴音,靈動歡快,仿佛鳳凰展翅翺翔,肆意舞出輕盈。
已然是琴曲《鳳求凰》的旋律。
衆人皆為之驚豔,一時寂靜,琴聲顯得更為飄逸空靈。
隻是李雲祁的神色過于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波瀾。
時不時地還拈起眼前的糕點輕食幾口,毫不在意這特意為他彈奏的琴曲。
白澤趁這個時機,尋了個理由,來到青雀公子身邊,“青雀公子,許久未見,别來無恙。”
青雀公子聞言斜睨了白澤一眼,“你倒是今非昔比。”
白澤也不在意他得冷嘲熱諷,繼續道,“還請公子允我與舍妹一叙。”
葡萄聞言臉上神色一凜,瞬間低下了頭。
青雀公子轉頭看了看嬌圓, “去吧,不要耽擱太久。”
嬌圓聞言,彎了眉眼,公子這回倒是言而有信了。
她自看到白澤起身,就知道他定是來尋自己的。
隻是進府之前公子叮囑過不許四處亂跑,還是得要他允諾之後才行。
白澤帶着嬌圓來到一處湖邊,忙上下打量了一番,握住嬌圓的雙肩道:“你近來一切都還好?上次一别再沒有了你的音訊,我很是擔心,四處找尋了很久也未果。”
興許是白澤手上的力氣過大,嬌圓讪笑了幾聲,将他的手移了下來。
梨渦淺現道:“我就知道白澤哥哥你擔心我了,所以今日我才求着公子帶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一切都好,能吃能睡,讓你放心。”
白澤搓了搓手,看着嬌圓略顯疲憊的眼睛便知她又在報喜不報憂了。
“你現在住在何處?可方便我去尋你?”
“自然是跟着公子,可那地方在何處我也不曉得。”嬌圓自那日被迷暈進了府就沒再出來過,自然辨不清方向。
白澤明白,當初青雀公子花費重金收了她為奴,可不是要帶她去過好日子的。
想到這,心中一片凄涼。
其實他知道,那時自己還沒能力護住嬌圓。
即便是現在,自己依然勢單力薄,一切亦剛起步。
根本無法保證嬌圓的安危,隻能借助太子的力量暫且試一試。
還不如讓她繼續跟在青雀公子身邊,等待時機成熟。
可一想到嬌圓跟着那人,他心中就有種說不出的挫敗與煎熬。
“嬌圓,你可想過離開青雀公子?”白澤雖還沒十足的把握,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聽聽嬌圓的想法。
可沒想到的是,她竟皺了皺小臉道:“想是想過,可現在還不能離開。”
“為何?”
“離開青雀公子,我無處可去,再說我的奴契還在他手裡。”其實,嬌圓真正擔心的是娘親那幅《嬌圓圖》。
當初,青雀公子就是打着幫她奪回繡錦的旗号,才讓她淪落成了奴籍。
現在阿娘的絕繡還未到手,奴籍也未消除,離開就前功盡棄了。
可這件事,她還不想讓白澤知道,畢竟描摹《嬌圓圖》是件有風險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聽她這麼說,白澤還有些于心不忍,“奴契可以想辦法贖回來,哥哥先租一處單獨的院落,我們一起生活可好。”
嬌圓搖搖頭,她知道現在還不是離開青雀公子的時候。
也不能在這時候給白澤添亂。
白澤見狀,也不想強逼她,便按下話題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