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日所見的紅衣恣肆截然不同。
沒想到靈海的異動是因為未玺的出現。
白蕪快步上前,招呼了聲:“道友,好久不見。”糟糕,上次在暗淵和未玺見面時,她是戴着面紗,未玺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白蕪立刻轉身,想要離開。
不料未玺側身,喊住了她:“白姑娘,好久不見。”
他認出我了,也對,我的靈海感知到未玺而異動,未玺的靈海也有可能感知到我而異動。
不對,白姑娘?
白蕪霎時腦海中閃過在暗淵時的畫面,同樣的聲音,那聲“白蕪”,她從未說過自己的名字,但是未玺卻早就喚過她的名字。
她跨步擋在未玺的前面,很确定地說:“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以前見過我。”
未玺眉間一翳,陰影罩下,白蕪看不清他的情緒,隻聽得他的聲音更冷沉了些:
“誰傷的?”
見未玺盯着自己的左手,白蕪往左側身,将脫臼的左手用身體擋住,她漫不經意道:“不礙事。”
未玺不明的目光注視她,白蕪忽視不掉這股緊緊跟随的目光,主動道:“我自己來。”
說罷,她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臂,咔哒兩聲,骨頭複位。
依舊坑也沒吭一聲。
未玺望着她平靜的臉龐,舒而輕輕歎氣,拿出一顆糖棗,遞給白蕪。他早該知道的,常人都言十指連心,上次在暗淵,她就能對自己下狠手,忍着疼既不說話也不蹙眉,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養成如今這樣的忍耐力。
“多謝。”白蕪甩了甩手臂,現在是正常的,“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我見過你。”
白蕪翻遍記憶,也沒能想起來她到底什麼時候和未玺見過,她也不深想,未玺的答案就等于解惑了。
兩人并肩深進林中,一道發着光的結界突兀地出現,擋住了向前的路。
這道結界就是某一個人的曆練結界,除了本人,其他人都進不去。
“師兄,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這時從另一個方向又走出一位白衣飄飄的弟子,是無徑宗的二弟子容右,現在是問心上境。
“這位姑娘仙姿玉貌,定是白雲宗那位赫赫有名的白慕薇姑娘吧。”容右道。
“白蕪妹妹。”白慕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朝着陌生的兩個面孔介紹道:“在下白慕薇。”
容右這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
“我是容右,這位是我的師兄未玺,久聞慕薇姑娘,今日一見不負傳言。”
白慕薇笑應,随後将視線落在未玺身上,少年孤冷疏離,察覺到她的目光後隻是輕微颔首,很快便轉而另一側。
白慕薇問:“白蕪妹妹,你怎麼會和他們一起?”
“恰好碰見。”有淡淡的血味,白蕪掃了一眼,白慕薇的身上并沒有血迹,就連山林中的灰塵泥土也沒有沾染,衣裳幹淨得就像新洗過般,應是使用了淨術。白蕪餘光落在白慕薇的手腕上,是她的手镯。
白慕薇注意到後,擡手與白蕪的手镯相碰,道:“還多虧了通感手镯,我才找到你。”
發光的結界忽然迸發出強烈的震動。
所有人往後撤,随即,結界砰得炸開,一個人走出來。
“這結界竟是萬滄門滕玉的曆練。”看着來人容右連搖頭,世人傳言還是有可信度的,說萬滄門的弟子是修道者中的惡人。
來人是一女子,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全身染滿了猩紅的血,就連臉也不曾幸免,唯獨她手中的那一把扇子,一丁點血也沒沾染。
滕玉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眼神如冰,帶着滿身的血,宛如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駭目驚心。
“師兄,萬滄真的不是邪魔外派嗎?”容右低聲道,得要殺多少人,才有那麼多血。
未玺道:“不是。”
容右摸了摸鼻子,師兄還真的是一本正經,他當然知道,就是想吐槽一下。
白慕薇也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萬滄的人。
宣鶴也趕到了,對滕玉的現狀顯然司空見慣:“薇薇,她是萬滄門的大師姐,性如寒冰,不通人情。整個萬滄門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她。”
滕玉并未給任何人眼神,也沒有說話,絲毫不在意他人的言論和眼神。
她就是黛花的大師姐。
于是衆人看見默默無聞的少女走到滕玉身前,遞出一張幹淨的手帕,聲音溫柔:
“擦擦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