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路?來頭?”
見霍玄睜開眼醒過來,柳鎏便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剛走到一半,就聽見霍玄沉郁的質問聲。
霍玄将火收回自己體内,随後手一揮,火焰便在空中扭曲拉升,不一會便凝結出一個看上去十分繁瑣的紋路。
他道:“這般的模樣。”
柳鎏湊近一看,一下便發現了端倪。
“咦,這不是最開始畫面中追殺我們的黑袍人衣服上繡着的紋路嗎?”
對于以前世界職業作為插畫師的柳鎏來說,她喜愛一切完美的,不平整的,優美詭異,神秘恢宏的圖案線條。
因為職業病,她會在環境中下意識觀摩是否存在這般完美優美的線條。
因此在剛才的畫面中,哪怕裡面生死存亡之際,她也分出了一絲精神,注意到那群黑袍鬥篷一角刻下的圖案。
“紋路或許那黑袍勢力的專屬印記,類似于宗門徽章般。”少女皺着眉揣測道,而這種猜測在兩人心中已然有九分的肯定。
“可擁有如此規模且實力強悍的勢力,我從未在書中看到過,書中也從未描寫。”
柳鎏越發感覺到疑惑。
她已經做好了原書劇情猶如脫缰的野馬,拉都拉不回來的準備。
但突然出現一個不知底細,實力強悍還對自己有殺意的神秘勢力,左看右看,四個大字印在她腦門——死到臨頭。
她輕輕歎了口氣擡眸,看向霍玄:“你是從傳承中得知了什麼嗎?”
霍玄指尖在空中劃過,面上露出了一絲譏諷道:“日後,我們将會和這個勢力不死不休,沒有緣由,也不存在後悔的餘地。”
柳鎏:“平白無故的,這是多大的仇啊!這麼怨恨。
“不,也不算平白無故。”
霍玄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蓦地有些陰沉,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這是蓄謀已久。”
“三年前,我無故凝聚不了玄力,淪為廢物,這種種皆是拜他們所賜!”
他眼底露出狠意,背脊挺拔,渾身上的肌肉緊繃,充滿了危險的力量感。
從傳承裡意外得知,自己失去修為根本不是天意,而是人為的那一刻。
回憶起失去天賦後的痛苦與欺淩,他心裡的滔天怒火抑制不住。
他恨極了!
柳鎏未來的死亡威脅,還有他的仇恨在那一刻交織成滿天的仇恨!
他在心中立下契約,凡是這擁有标志的人,他将見一個殺一人。
——不死不休!!!
柳鎏被霍玄口中冒出的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才發現她的喉嚨十分幹澀。
她回憶原書内容,從未描寫過男主失去修為天賦的前因後果。
可真實情況卻是,霍玄失去修為天賦的背後竟然是有隻黑手操縱。
再回想之前畫面中不死不休的敵人,怕是這勢力在一開始便盯上了霍玄。
如此推斷下來,原書中的劇情是否真的如表面的樣子就要打個問号了。
啧,柳鎏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好家夥,這什麼時候變成推理嫌疑文了!
而她也不喜歡動腦。
啊啊啊啊——!
她讨厭猜謎語!
可情況若真的如她猜測那般,那就相當于她和霍玄的身後不知何時潛伏了一條藏于黑暗中的毒蛇,它躍躍欲試,不知何時,給予他們緻死一擊。
光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似乎想到了什麼,柳鎏臉上變得嚴肅起來,提成自己的猜測:“我們不會一言一行都在這勢力的監控之中吧?”
三年前廢了霍玄,三年中一直在監視着霍家,監視着霍玄,這套流程不就是小說中的常規套路嗎?
若真在監視下,或許她和霍玄出門的那一刻,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記錄在他人的案桌上。
越想,柳鎏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濃烈。
她将自己的猜測一一告知霍玄,有些憂慮道:“若真有人監視我們,那是不是他也跟着我們來這了。?”
霍玄思索一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柳鎏:“……”
她也讨厭謎語人。
有話張嘴啊!
許是看懂了柳鎏眼底的無語,霍玄頓了頓,接着解釋道:“的确有人在監視着我還有霍家,但具體是誰……我心裡有個人選,但也隻是猜測,還需驗證。
“至于跟着我們進來……我已然掌握了通玄塔及通陽秘境,能探查所有的區域,在這裡面,除了我們兩個活人,沒有其他人了。”
柳鎏心裡松了口氣,面容也平靜下來,“沒有跟屁蟲就好。”
霍玄神情有些微妙,低聲:“就算跟着我們,也進不來這秘境。”
畢竟,這秘境進入條件苛刻,通玄秘境鑰匙,系統帶路,他的血液,三者不可缺一,才可能觸發。
知道自己身後不是有人監視後,柳鎏挺拔的背脊頓時松懈下來。
柳鎏整理了腦海紛亂的思緒,勉強梳理了時間線,将信将疑的說出來接下來的打算。
“那我們的當務之急,便是将血隐草送出去,治好霍叔叔,然後去查詢這印記的來源與歸屬,以及背後的敵人究竟是誰!”
“如今,那背後之人不知我們已知曉他們的存在,我們由明轉暗,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
“我們……可是最厲害的!”
柳鎏清透的眸光猶如刺破寒潮的太陽,熠熠生輝。
她整個人仿佛在發光!
霍玄靜靜看着她,看着看着,他的目光柔和下來,渾身淩厲的氣場也收斂起來。
似乎眼前的少女是他的安定藥,隻要看着,他便心安,渾身的戾氣都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嘴角不由勾起弧度,溫聲道:“我也是這樣的想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