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豎安十分贊同地點頭,正要附和,餘光忽然瞥見什麼,強行咽下還未說出口的話,用力扯了下江憐青的衣袖:“你快看?”
他朝着一個方向努嘴。
江憐青被扯得一個踉跄,不解地朝箫豎安所指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瞧見:“看什麼?”
“不是那,這邊這邊。”箫豎安手動調整江憐青腦袋的朝向,“那片竹林後。”
江憐青定睛一看。
竹林後有兩個交疊的人影,正親的難舍難分。
男人戴着一頂黑色鴨舌帽,時不時露出的側臉是這般熟悉。
江憐青:“0.0”
他扭頭,用嘴型詢問:“彭斯元?”
箫豎安也用嘴型回答:“沒錯!”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将目光投向竹林後的二人身上。
約莫五分鐘後,親的難舍難分的二人終于停下,從竹林中出來,快速進入一旁的包廂。
他們并沒有發現遠處的江憐青二人,毫無遮掩,使得江憐青與箫豎安清楚地看見女人的長相。
“嘶——”箫豎安撓了撓頭,“我怎麼感覺這個女人長得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你有這種感覺嗎?”
江憐青搖頭。
“不是我的錯覺,就是很熟悉,我肯定就過她!”箫豎安道:“回去我就去翻翻我的相冊。”
結了帳,兩人各自回家。
這個時間點正是市中心堵車的時候,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走走停停硬是開了四十多分鐘。
江憐青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瞥了眼亮着的燈,正在回想自己出門時到底又沒有關燈,傅景川從廚房走出來。
江憐青腳步頓了下,笑着打招呼:“傅總你下班啦!晚上吃過了嗎?”
他所有清亮,聲線裡帶着淡淡的笑意,落入耳中宛若春日的微風,輕柔地拂去心中的煩躁。
傅景川看向他。
剛從外邊回來,吹了冷風,挺俏的鼻尖泛着淡淡的粉,就連眼尾也是,像是哭過般,惹人憐惜,他的長相偏清冷,安靜待着時身上仿佛待着哀傷的氣息,但偏偏他愛笑,一笑起來,清冷長相所帶來的哀傷瞬間被沖淡,變得靈動活潑。
“嗯。”
“哦”江憐青眨眨眼,舉起手上拎着的抹茶小蛋糕:“我打包了兩塊抹茶小蛋糕,傅總要一起吃嗎?箫豎安說這家的蛋糕可好吃了!你放心,很幹淨,都沒上桌,直接從後廚打包的。”
傅景川凝視着他笑得彎彎的眼睛:“好。”
江憐青小跑到客廳,把小蛋糕小心放在茶幾上,拆開精緻的包裝,其中一塊蛋糕因為搖晃變得歪七扭八。
他将完好的那塊推到傅景川面前,又貼心的把叉子搭在小蛋糕上。
傅景川剛拿起叉子,江憐青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動,叉了一大塊抹茶小蛋糕一口送進嘴裡,幸福地晃了晃身體。
傅景川挑了挑眉,不由想起他剛來家中謹小慎微的模樣,連吃蛋糕都得等他先吃才敢動叉子。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縮短了許多,最起碼,現在吃蛋糕不需要先等他動叉了。
傅景川勾了勾唇,嘗了口江憐青一路打包回來的抹茶蛋糕。
味道确實不錯。
......
洗完澡,時間已經不早,但也還沒到睡覺的點,江憐青今天也不打算看劇本,打開超大尺寸的電視,随機找了個綜藝當作玩手機的背景音,邊過遊戲任務邊聽。
但聽着聽着,他逐漸被綜藝的内容吸引,放下手機,專心緻志地看起綜藝,根本沒注意到傅景川何時來到客廳。
直到突兀的視頻通話鈴聲響起。
江憐青下意識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發現不是自己的,緊接着傅景川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有什麼事嗎?”他語氣平淡。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含笑的女聲響起,“剛剛工作完?”
“嗯。”傅景川道:“已經在家了。”
“行,我還尋思你要是在公司得趕緊催你回家休息。”她柔聲道:“你現在還年輕,熬夜加班不覺得有什麼,等你年紀大了點,前邊熬夜帶來的副作用全都跑出來了,你爸當年也仗着年輕,沒日沒夜的工作,這不熬出病來了,命都差點沒了,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多慘啊。你可别學你爸,錢是賺不完的,更何況我們家的錢已經夠多了,再多也沒有意義,還是身體重要,每天早點下班回去好好休息。”
“嗯。”傅景川颔首,解釋道:“年底有些忙,過陣子便會好些。”
“年底忙歸忙,但你手底下養那麼多人不就是請他們幹活的嗎?”不等傅景川回複,傅媽媽話一轉,“最近睡眠怎麼樣?還是像之前一樣嗎?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朋友,她之前也是失眠的厲害,整宿整宿睡不着,後來是吃一個食譜搭配一種草藥熱敷,漸漸的便能睡着了,我問她要了食譜,等會發給你,你也去試試看,這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哪行。”
傅景川下意識擡眸看了眼江憐青。
江憐青也正好在看他。
傅景川晚上會失眠嗎?
他盯着傅景川,歪了歪腦袋,腦海裡不由浮現出傅景川熟睡的模樣,不僅睡得好,還入睡的快。
一點也不像是會失眠的人啊!
他正想着,握着手機的手忽然一松。
“啪嗒”,手機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抱歉抱歉。”江憐青忙撿起手機,心疼的拍了拍。
傅景川收回落在江憐青身上的目光,小幅度揚了揚唇角,“先挂了,早些休息。”
“等等等等。”傅媽媽提高音量,“我剛好像聽到有人說話了。”
“這個時間點,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傅媽媽聲音驚訝,“是誰?”
傅景川沒有立馬回答,擡眸掃了江憐青一眼。
江憐青被他看的脊背一涼,原本舒展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
他挺直腰闆,雙唇緊抿,目光緊張又飄忽的傅傅景手上的手機掃過。
完蛋,暴露了。
傅景川道:“一個朋友。”
“朋友?”傅媽媽顯然是不信,這個點什麼朋友能還留在對方家裡?
況且她的兒子她再了解不多,領地意識極強,能夠到他家的人幾乎沒有幾個,除了她和他爸外,便是他的特助,她和他爸算是親人,偶爾的到訪傅景川能夠接受,而特助是下屬,為他做事,也偶爾能夠接受,其他諸如平常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全都得在他沒在家時上門工作,離開時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否則會令他倍感煩躁。
倒是沒聽說有能在十一點還被允許留在家中的朋友,真是普通朋友嗎?
聽聲音确實是個年輕男孩,可男孩也可以不是普通朋友......
“嗯。”傅景川道:“朋友。”
“先挂了,早些休息。”
“行行行,挂了。”傅媽媽顯然還是沒信,“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周末回來吃頓飯。”
“好。”
江憐青等着傅景川挂斷電話,方才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我剛才不小心發出聲音,影響你了。”
傅景川眼都沒擡:“不用道歉。”
他頓了頓,補充道:“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