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某個大雪紛飛的節點前一年。
魏家上下身穿黑衣,站在靈堂中悼念黑棺中的逝者。
隻有一個年輕男子,穿了亞麻色的針織衫,眼中金光流轉,靠在側門的通道裡,細細地數着時間。
距離追悼開始已經過了一小時十七分鐘零三秒。主持追悼會的人應該忍不住快要沖出來揍自己了。
果然,就在王青轉頭回望的同時,一個鬼魅般的黑影從側門趕出來,邊走邊撸起袖子,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嘭——!!!
結結實實的一拳。
王青故意松了勁,順勢倒在了地上。
或許這樣做,那個人會解氣一點。
“王青,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爸媽?是你開車把他們帶到山裡的,為什麼我們去的時候隻剩下兩具……”魏澈有些說不出口。
“兩具連哪裡是頭哪裡是腳都看不出的屍體?”王青替他把話說完了。
魏澈心生怒意,又揮了一拳。
這次的很輕,打到了王青的胸口。
“我都不敢問你。隻能私底下派人去查,查來查去,能抓到的尾巴都是魏家的死對頭。你說,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要去的是一場鴻門宴?”魏澈的聲音很低,低到在發抖。縱然手下的人說了再多,他也不敢相信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王青是叛徒。
“我知道。爸媽他們也知道。”王青伸出手,替魏澈一個個扣回崩開的扣子,“不過我和他們約好了。事後幫你照顧阿澄和小清,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把魏家交給下一個人。”
魏澈聽懂了。
這是一場交易。一場用感情束縛起來的交易。
他咬牙甩開王青的手,起身回到了場館内。
在走之前,他還留下一句話,也是他和王青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還真是魏家的一條好狗。等我當上家主,必先把後院裡的籠子連同畜生一起沉到海裡去。”
王青自知魏澈趕人是為他好,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面色不改:“到時候我會第一個恭迎少家主上位。不過在那以前,我會把小清帶走。”
至于魏澈把王青和魏家世世代代的交易,誤認為是父母用養育之恩綁住了自己。還是過幾年再解釋吧。
魏少爺那個脾氣,同情心可不好賺。
時間鐘表第三節點變動現場,R國的一座廢棄礦洞内。
王青抱着魏家的三子,穿過漫天風雪,來到了節點面前。
“這次就不把他帶走了,先見個面再說吧。”王青放下魏清,獨自消失在了洞口處。
在協會的人到達前,他又掐着點把魏清帶走。
回到下榻的旅店時,他才發現魏清的圍巾留在了節點現場。
“也罷,回頭找金鱗拿回來就是了。那可是小少爺好寶貝的一條圍巾,澈哥生日時送的,丢了又得難過好半天。”
“王哥哥!”魏清用熱水洗完手,跑過來找他要毛巾。
“什麼王哥哥!叫王叔!記住了,我和你澈哥是同齡,你哥年紀都那麼大了,下次見面記得叫他老大叔!”王青用柔軟的白毛巾包住魏清小小的雙手。
“好哦。”魏清懵懂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