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33年,新年鐘聲餘音猶在,一顆天外隕石陡然撞擊藍星,各國科研團隊密切關注後論證其并未對星球産生危害性影響。于此同時,藍星星球内部生态環境在常年累月的破壞中加速惡化,極端天氣頻發,春秋兩季愈發短暫,夏冬兩季時間延長且溫差增大,海平面緩慢上升,物種滅絕速度悄然加快。
龍國中東部墨省下屬茶市一個普通鄉鎮,紅彤彤的元旦裝飾在寒風中搖曳,幹淨寬闊的街道上行人卻是不多,個位數的溫度加上呼嘯的北風,凍得人縮頭縮腦。
“升升,把帽子口罩戴好,外面太冷了,别吸了風着涼,回頭又得咳嗽。”年輕的女性推開路邊一家連鎖零食店的玻璃門,牽着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走了出來,邊走邊幫着把孩子的衣服拉鍊、圍巾、帽子都仔仔細細整理好,“這麼冷的天,還沒太陽,在家呆着多好,非得跟着出門,你啊。”年輕的母親一邊輕聲細語地念叨,一邊輕輕摟着孩子上了電瓶車,“坐好了啊,馬上就到了,多看看遠處,放松一下眼睛。”
“好的,媽媽。”小男孩一邊把手插進媽媽的衣服口袋抱住媽媽的腰,一邊回應着,稚嫩的聲音隐約還有點漏風。
随着電瓶車平穩的行駛,平整的瀝青道路兩邊高大的香樟樹緩慢倒退,銀杏樹金黃的葉片随風飄落,在大樹底下畫出一個個金色的圓圈。小巧的電瓶車開了約莫五分鐘,輕巧地拐了一個彎,轉入鄉村小路。水泥路兩邊的植物雖沒有大路上的齊整,種類卻是更加豐富,張牙舞爪地生長着,互相交錯,即使在萬物凋零的冬季,仍然顯露出勃勃生機,定眼一看,還能看見躺在地上沒來得及采摘的南瓜,青的黃的葉菜,挂在藤蔓上已經老去的葫蘆。道路一側的河邊隻剩光秃秃枝條的柳樹随着風輕輕劃拉着水面,河裡養了一年的各種大魚小魚身影矯健地追逐着食物。
電瓶車拐了幾道彎,慢慢停在院子裡。林栀穩穩地給電瓶車打好支架,把後座的林升升抱了下來,“快進去吧,裡面暖和。”
林栀話還沒說完,剛站穩的小朋友就抱起跑到腳邊的小黑狗走進了屋子,一邊走一邊摸着狗頭,“你冷不冷啊,小黑,我給你帶了厚被子哦,晚上蓋着睡覺就不會着涼啦。”
林栀拎着車籃子裡的零食袋子随後走進門,“媽,你摘這麼多菜幹嘛,吃得完嗎?”
門邊坐在小闆凳上的林媽媽陳香玲慈愛地看着外孫和小黑狗聊天,手裡摘菜的動作不停,“這籃子摘幹淨了給你帶回去吃,沒沾水可以放好幾天,後面天氣都不好,你們最好少出門。”陳香玲指着牆角,“那裡還有些可以放的南瓜、紅薯、蘿蔔,桔子,柚子什麼的,袋子裝好了,有點重,下午讓你爸給你帶過去。你那裡米面油還有嗎? 不多了下午一起給你裝點。”陳香玲這一輩人經曆過的天災、疫情大大小小好多次,信奉的是家裡有糧,心裡不慌。每天必看的就是天氣預報和氣象預測,見不得家裡缺吃少喝。
“有的有的,就是寶寶的零食不多了,這不今天趁着天還行趕緊出來補充。”林栀把一大袋零食放在堂屋的大桌上,“給你們也買了一些,我揀出來放桌子上啊。”
“我們這什麼都不缺,給我們買什麼啊。”陳香玲無奈地應着,“你上次買的吃食還在櫃子裡放着沒吃完呢。你爸上午也出去買東西去了。昨晚上我們翻了下,把家裡缺的和數量不多的都列了出來,一大早就拿着單子去超市。他還說給你也帶一份,居家過日子缺的東西都差不多。”陳香玲把手裡的菜收了尾,“正好想起來,今年曬的香腸,鹹肉和魚差不多了,我給你拿一邊,回頭别忘了。”
“媽,我買的奶粉和調料到路口自提點了,你給爸打個電話,讓他回來的時候順便一起取回來,這些東西保質期都長,放着沒事,這兩天元旦正好做活動,特别劃算。”林栀的手機響了幾聲,她拿起來瞄了眼對陳香玲說道。
“诶,行。”陳香玲應着給林爸林建剛發了個語音,又說:“村上發消息了,後面幾天天氣不太好,年紀大的别出門,有需要給他們發消息。該說不說,我們村的幹部真是不錯,每次有事都提醒的很及時。有時候沒回消息打電話不說,還會上門。”
“是啊,我帶寶寶在家,遇到事他們也幫了不少忙。”
母女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着小小的林升升一會招貓一會逗狗,不大的堂屋裡都是小孩子稚嫩的歡聲笑語,給平淡尋常的生活平添了幾分明亮希望。
“升升來啦,”林建剛把三輪車停好,就去車後面拎東西,“阿公給我們升升買了好多零食和水果,都是你喜歡的哦。”
林栀聽到聲音,忙上前一起拿,“我們都給升升買了好多在家了,你們留着自己吃嘛。天冷一時也壞不了。”
“我們自己屋前屋後都是吃的,哪吃的過來。這些有點重,你别拿了,下午我給你一起帶過去。”林建剛把一些輕巧地袋子遞給林栀,“早上的雞和排骨都挺新鮮,中午我多做一些菜,給你分開用盒子打包好,你回家凍冰箱裡,一時半會不會壞,想吃的時候放飯上面蒸一下就行。”
“好的,爸,升升最喜歡吃你做的雞和排骨了。”林栀高興極了,“我做的他都不愛吃。”
“你還說,你那做的什麼啊,教了這麼多年,同樣的步驟,我就想不通你真麼能燒的那麼柴,肯都啃不動。”林建剛一臉嫌棄,“也别光給升升吃,你自己也吃,吃完了我再做,等天好些給你們送過去。”
“别,這次雨要下不短時間,你們也别往外跑了,有什麼缺的就在村裡群喊一聲,看有沒有順路帶的。不行我給你叫跑腿,你們倆可别出門,這個天連冰帶水滑一跤可不是玩的。”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會出門的,這時候出問題不是添亂嘛。”林建剛動作快,一會功夫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飯應該煮上了,我去準備做菜,”林建剛在院子裡的水井邊上打了水洗了洗手,“你那邊米和油還有嗎? 我和你媽前幾天才讓人去你二姨那邊買了新米,還榨了油。對了,還有芝麻糊和炒米糖。”
“還有還有,米還有一整袋沒拆封,油也有兩桶在那呢。”
“行,那我給你裝些芝麻糊和米花糖,老師傅做的,可以放到年後天暖和都不會壞。”說着,林建剛就去廚房了。
林栀進門的時候,陳香玲正陪着小朋友玩得開心。“吱吱啊,要不這次你吧小黑和咪咪帶回去陪升升吧。升升都撒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