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33年10月中旬，龍國發布氣象預警，近日會有大規模寒潮席卷北半球，各國要做好段時間内溫度驟降40℃的準備。

艾瑪在黑暗中驚醒，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她的鼻子和臉頰刺痛得像是被千萬根針紮着。她手指僵硬地摸索着枕頭下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看到了時間——淩晨4:23，以及屏幕上刺目的溫度顯示：-28℃。

"傑克遜！"她呼出的空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白霧，"醒醒！出事了！"

身旁的男人猛地醒來，呼出的氣息在胡須上結了一層白霜。"上帝啊！"他掀開被子，立刻被寒氣逼得縮了回去，"發生了什麼？暖氣呢？"

艾瑪顫抖着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光線照亮了卧室。牆壁上結着一層薄冰，窗戶被厚厚的霜花覆蓋。她掙紮着爬出被窩，雙腳接觸到地闆時倒吸一口冷氣，木地闆冷得像一塊冰磚。

"電力好像斷了，"她摸索着走到窗前，用袖子擦去一片霜花。外面的世界被一片詭異的藍白色籠罩，街道、車輛、樹木全都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冰殼。遠處傳來幾聲汽車警報的尖嘯，随後又陷入死寂。

傑克遜已經翻出了衣櫃裡所有的冬裝。

"穿上，"他遞給艾瑪一件羽絨服，"所有能穿的都穿上。溫度計顯示室外是-30℃，但我覺得實際可能更低。"

艾瑪套上三件毛衣，又裹上羽絨服和圍巾，仍然止不住發抖。她打開手機試圖查看新聞，但網絡信号時斷時續。一條推送通知跳了出來：

緊急警報：北半球遭遇曆史性寒潮襲擊。格蘭氣溫從+12℃驟降至-28℃，預計将持續下降。請市民留在家中，避免外出。政府正在組織應急救援。

"這不可能，昨天我們的氣象專家還說龍國在危言聳聽。"艾瑪盯着手機屏幕："一天之内降溫40度？這違背了物理規律！"

傑克遜正在檢查水管，"艾瑪，過來看。"

浴室的水龍頭隻發出幾聲空洞的噗嗤聲，然後徹底沉默了。鏡子内側結滿了冰晶，馬桶裡的水已經徹底凍結。

"水管凍住了，"傑克遜的聲音沉重，"我們家還有水嗎？”

艾瑪突然想起什麼，沖向廚房。冰箱門一打開，撲面而來的溫度竟然讓她覺得溫暖。她拿出幾瓶礦泉水，發現短短幾秒鐘其中一瓶已經開始結冰。

"食物最多撐三天，"她清點着存貨，"但我們沒有取暖方式。"

話音未落，樓下傳來一聲巨響，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和尖叫聲。艾瑪和傑克遜跑到窗前，看到街對面的一家便利店被人砸開，幾個黑影正瘋狂地搶奪貨架上的商品。

"又開始了嗎？"傑克遜喃喃道，"明明天氣剛正常個把月，明明我們已經慢慢恢複生活秩序了。"

艾瑪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她母親從外地打來的視頻電話。畫面斷斷續續，母親的臉在卡頓中模模糊糊。

"艾瑪...你們...好嗎...這裡...災難...醫院擠滿..."

"媽媽！我們沒事！你們呢？有電嗎？"艾瑪對着手機大喊。

"...備用發電機...你爸爸...凍傷...保持溫暖...愛你們..."

通話突然中斷。艾瑪再撥回去，隻得到"網絡不可用"的提示。

傑克遜握住她顫抖的手："我奶奶，"他突然想起："她一個人在南區那邊！那棟老房子的保溫性很差！"

艾瑪看到男友眼中的恐慌，知道他在想什麼。傑克遜的祖母已經82歲，獨自居住在一棟老房子裡，平時就靠養老金和社區幫助度日。在這種極端天氣下十分危險。

"我們得去救她，"艾瑪說："但不能貿然出去，我們需要準備。"

他們花了半小時準備行裝。所有能找到的保暖衣物，背包裡裝上高熱量食物、手電筒、急救包和那幾瓶水。

當他們終于鼓起勇氣打開公寓門時，樓道裡的寒氣迎面撲來。電梯已經停運，他們隻能走樓梯。每一級台階都是一次考驗，冰冷的金屬扶手隔着手套刺痛皮膚。

大樓門廳裡已經聚集了幾位鄰居，大家臉上都寫滿了恐懼。管理員老湯姆正在分發蠟燭："市政說會派救援，但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有老人和孩子的家庭優先去地下車庫避難，那裡溫度稍高一些。"

"我們要去南區，"傑克遜說，"我奶奶在那裡。"

老湯姆搖搖頭，"外面已經死了不少人。警察電台說有的人直接在街上凍僵了。你們沒有防護裝備，出去就是自殺。"

艾瑪從門縫往外看，街道像被施了魔法的冰雪王國。遠處傳來零星的槍聲和警笛聲，但很快就被呼嘯的寒風吞沒。

"我們沒得選，"傑克遜咬牙道，"我不能讓她一個人等死。"

踏出大樓的第一步，寒氣穿透層層衣物直達骨髓。艾瑪感覺自己的睫毛瞬間結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碎玻璃。

街道上的景象比從窗戶看到的更為駭人。一輛公交車斜停在路中央，車門大開，裡面的乘客全都保持着最後的姿勢，有的在座位上蜷縮成一團，有的倒在過道上。車窗内側覆蓋着厚厚的霜花。

"别看。"傑克遜拉着艾瑪快速通過。

他們選擇走小路避開主幹道，但情況并沒有好轉。每經過一棟住宅，都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哭喊聲和敲打聲。一處公寓樓的窗戶被砸開，幾個人正試圖用家具生火，濃煙從窗口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