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餓呢?”握着水向湯淇走去。
湯淇嘴巴被辣得嫣紅,微微張着。夜風吹的她眼睛發幹,動也不動地盯着紀律。人很快走到跟前,彎腰在她旁邊放下礦泉水,居高臨下地伫立。
原來是給我拿的,我還以為你自己要喝。湯淇仰着腦袋,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紀律:“你怎麼醒了,是被我吵醒?”
“我說是,你能跟我道歉?”語調有些輕佻。
說得好像跟我不講道理一樣,我有那麼沒禮貌嗎?
每次不道歉的是你。
我個人是超級講禮貌的一個好人。
其實剛認識那會兒湯淇對于紀律坐在自己前面沒有那麼大的意見,兩人也不經常說話。
後來發生一件讓湯淇很記挂的事。也就是那一件事完全固化了紀律在她心中的形象。
可能是秋天,她不太記得了,隻記得那時每天都很困。
下了課湯淇趴在桌子上睡覺,朦胧間聽到有人在吵架,聲音越來越大,大到都把她吵醒了。她擰了擰眉,但也沒擡起頭,腦袋實在是太沉重。
以為吵幾句就結束了,都是剛認識的同學哪有什麼不可調節的矛盾。結果完全出乎意料,桌子先是晃了幾下,緊接着便倒了。湯淇身體突然失去支撐,眼看就要趴倒在地上。
如果她真的摔倒了,這一下可能會嚴重到臉毀容。
慌亂間一雙大手穩住了她的身子,硬生生把人從摔倒的邊緣拽回來。湯淇吓得僵在那裡,仍心有餘悸,還沒搞清狀況,便聽到耳邊有人怒斥:“出去打,會死嗎?”
然後她回過頭看到了紀律。
雖然紀律站在旁邊,但她也不覺得是他保護了自己。因為紀律的神情相當冷厲,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寒氣,感覺下一秒就會上前給别人幾拳。
對面幾個人啞然失聲。
湯淇惘然地盯着地上散落的書本。那些都是她的,練習冊上還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一個肮髒的大腳印。
不是??
怎麼就打架了,還碰倒了桌子。
失神間,紀律已經扶起桌子,還順手撿起了她的書。看着桌面重新摞滿的書本,湯淇腦海裡不知怎麼就蹦出來了一個明确的訊息——是紀律碰倒的。
她弱弱地開口:“你把我桌子碰倒了。”
“什麼?”紀律不可置信,聲調難免有些高。但在湯淇看來,他就是因為做壞事被人戳穿,所以生氣了。
撿起地上的最後一本書,紀律看着湯淇怯怯的眼神,萌發出想要逗逗她的想法:“要我跟你道歉嗎?”
不敢。
湯淇搖搖頭。
紀律毫無感情的一句:“對不起。”
湯淇對紀律的讨厭就種下了種子。他這人不好,他這人兇惡,他這人不要和他說話,他這人......。
此後湯淇看到他就下意識地遠離。可這人卻非要粘上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是同班同學。
平時在校園或則校外遇到,紀律一定會喊她名字,然後說一些她們班才知道事,比如說作業是什麼,作業什麼時候交。
她就好奇紀律也不寫作業,問這麼幹嘛。
紀律是個很自負的人,他會的作業一個字也不寫。老師問他為什麼不寫,他就會無所謂地說:我全部都會了,會了還寫什麼,浪費時間。
好在老師心胸寬廣,不是古闆的老師,聽到他這麼說從不急眼,反而會另外布置更難的作業。
湯淇身邊的手機亮了,是另外一家外賣到了。她買了珍珠奶茶,而且是一杯,但現在有兩個人。
接通電話,她特意點開免提。外賣員洪亮的聲音傳出:“你好女士,你外賣到了,開門拿一下。”
“好。”
電話挂斷後,湯淇圓溜溜的眼睛注視紀律,誠懇央求道:“麻煩你幫我拿下外賣,謝謝。”
都說謝謝了,應該沒有理由拒絕。
紀律果然沒拒絕,他轉身朝玄關走。打開門,拿上外賣員送來的奶茶。到了跟前,他提着奶茶,似乎沒有想給湯淇的打算,湯淇也不好意思要。
擰開紀律給的礦泉水,湯淇喝了幾小口,目光卻一直盯着奶茶,望眼欲穿地想要喝。
紀律提着奶茶懸到眼前,看到訂單上隻寫了一杯。“一杯?我以為你會給我也買。”
沒事吧!
你在睡覺耶,我怎麼給你買。
要是你沒睡醒,難道要我親自叫你,然後婆口苦心地勸說:紀律起來喝奶茶了,先不要睡覺。
湯淇擰上瓶蓋:“下次。”
“你欠我一杯奶茶。”紀律放下袋子接着說,“還欠我一頓飯,我可都記着。”
呃......那不是沒時間。
什麼欠不欠的,我又不是老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