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語氣還挺驕傲：“順手的事。”

沒有在誇獎你啦，我甯可不要順手！湯淇轉身進去關上門。

紀律幫她搭衣服的後遺症就是湯淇上班時穿着那件内衣，胸腔憑空而來的一股燙意。

很不正經地說有雙手在蓋着胸。越想越偏，她拍了拍臉迫使自己腦子清除掉不正常的想法。

忙了一上午整理存貨，快中午才有空停下來。孫芮問：“你中午要吃什麼？”

“不知道，看附近有什麼想吃的。”

“我想回家吃。”

“可以啊。”

孫芮的臉突然湊過來，略帶讨好地口氣：“所以......能不能請你替我上一會兒班。”

湯淇直接拒絕：“不—行！”

“啊，那我不回去了。”

湯淇拿出一袋吸管打開，抽出一半放進桶裡：“兩個小時還不夠嗎？”

孫芮抱怨道：“哪有兩個小時，就一個半小時。”

“現在你下班，等一點再來。”

“真的啊？”欣喜完不足幾分，孫芮又垂頭喪氣地說，“算了吧，現在下班，來單子了你一個人應付不過。”

“店裡現在都沒一個人，你覺得會嗎？”

孫芮誠實地搖搖頭：“不會。”

“你再不回家要來不及了。”湯淇擡手看時間，“現在走的話，可能十一點十五就到家了。”

“我真走了啊。”孫芮手解來外衣，取下挂在牆壁鈎子上。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叮囑，“要是人多了，你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騎電車很快的，十分鐘就回來了。”

湯淇：“知道了。”

孫芮拿上鑰匙離開後，店裡就剩下了湯淇一個人。沒有顧客光臨，她拉了一個高腳凳坐着。給店裡換了喜歡的音樂，她拖臉目視前方，有幾個行人經過。看到對面的廣告牌，倏地想起一件極具驚吓的事。

我内褲好像還在浴室沒拿出來。

昨天她洗完澡順手搓了兩下，因為紀律在外面就沒挂出去，後來忙着塗抹身體乳、護理頭發，給忘得一幹二淨。

不知道他中午會不會回去，晚上要是比我回去的早，那不就看到了……我的私密衣物。

此刻。

湯淇迫切地想要回家。

十二點半，孫芮回來得半個小時，但湯淇已經坐不住了。她腳尖一直不停點地，望眼欲穿地盯着門口，終于在快一點時孫芮出現了。

孫芮一邊取包一邊說：“你快去吃飯。”

湯淇取下直奔門口，跟特工出任務似得迅速高效。空留孫芮在後面目瞪口呆：“我去，這麼餓！！！”

一路提心吊膽。

下了車往小區走的時候反倒沒那麼着急了。

湯淇身上還穿着咖啡店工服，外邊是灰格子襯衫。她們的工服特簡單，外穿根本看不出來。

就一件黑短袖，冬天是長袖。

人長得标志，穿得再奇怪也是好看的。

湯淇從小被誇到大，明媚知性的大氣長相。不帶有攻擊性的漂亮，實際上本人卻有距離感。她确實是難接近的人，可以和任何人暢快交流，但從不會發表真切想法。

打開門，客廳空無一人。

湯淇直奔卧室洗漱間，内褲還在。窗戶開着已經吹幹了，她拿衣架帶出去。隐約間聽到門外流水聲，可又覺得紀律不大可能會中午回家，所以沒放在心上。等她拿内褲走出衣帽間，卧室門開了。

紀律驚訝：“你怎麼在家？”

湯淇面不改色地把衣架藏到身後：“回來煮飯吃。”

紀律靜默了片刻，似乎在揣測。過了半分後，他看着湯淇：“我剛好也沒吃飯，一起吃吧。”

啊，一起吃？

湯淇以為要自己煮兩人份的午飯。

“附近有家餐廳挺好吃的，我開車也方便。下午還要上班嗎？”

“嗯。”

“順便送你去。”

一切都那麼合理，湯淇再拒絕也沒有理由了。收拾好東西，她和紀律就下樓了。

地下停車場，兩人并肩從電梯裡出來。車是一輛黑色賓利，他坐進去後，湯淇跟着坐上副駕駛。空氣中飄散着淺淡又安定的香味，和家裡的香薰一樣。

湯淇不由得擔心，我不會要睡了吧。改天我真的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身體，最近太愛睡覺。要不是和紀律沒發生過關系，她還會荒唐地猜是不是懷孕。

車窗開了一個小縫，陣陣風吹進來，湯淇身子歪着，半倚靠在車門，視線不用刻意就能瞧見紀律的側臉。下颚線清晰流暢，緊繃着唇線，目光銳利有神。沉穩中又多了幾分意氣，他的眼睛中似乎永遠有旺盛的生命力。

紅燈了，紀律掃了她幾眼：“下午幾點上班？”

“三點差不多。”

“能趕上。”

湯淇想着紀律送完自己再去公司就要三點多了，剛進入工作狀态又準備下班了。“你上班不會遲到？”

紀律笑：“會啊。”

這麼無所謂，遲到會被扣工資！！

湯淇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紀律工作是做什麼，但他能住那麼大的房子，還開這麼好的車，應該不是打工。

打工不可能買得起房，也買不起車。

紀律語氣極其欠揍，悠悠地說：“遲到就不去，那不算遲到。”

……算缺勤。

萬惡的資本家，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讓人恨得牙癢癢。

湯淇轉過臉，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經過商場的時候，她隔着馬路看到大屏幕上《暗影獵人》第四季的宣傳海報，上面寫着2028.11.21敬請期待！她驚喜：“真的要播出了耶。”

“什麼？”

“一個動漫，我從畢業就開始追，但是更新太慢，現在還沒完結。”

紀律明知故問：“是嗎？”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更新為什麼慢的原因，除了制作過程比較繁瑣，還有就是真的很麻煩。他不太喜歡催着别人做事，除非特别緊急。這種需要高度耐心和注意力的事更是催不得。

根本不用擔心拖得久會失去一大批粉絲，像他以前在日本留學有個朋友是著名漫畫家，更新到現在還在畫，還有人看。

—

在服務員的引導下，湯淇和紀律到了一個包間。

從進門開始，湯淇就覺得這裝修特典雅清靜，随處可見的屏風。包間的牆上挂着一幅字畫，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院内的山水。

菜單挺重一個，擡不起來，隻好平鋪在桌面上看。全是沒見過的葷素搭配，但瞧着圖片顔色挺有食欲。湯淇随便點了七八道，菜單推給紀律。

紀律應該經常來，看菜單的時間沒湯淇那麼長。最後又加了五六道，兩人吃十幾道菜怎麼都感覺浪費。但湯淇認為自己點的時候紀律都沒提醒，所以每道菜的分量可能都不大。

服務員出去了，留下兩人。過了片刻，紀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紅絲絨盒子推到在湯淇面前。

盒子很小，一看就是戒指盒。

湯淇沒想過兩人會有婚戒，因為那是很正式婚禮才有。而且就算有了婚戒，也不會每天套在手上，她總覺得婚戒像是一個束縛的鎖鍊。

紀律：“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