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往就你有是嗎？！”

柳南星絲毫不讓，從空間袋裡也取出自己的婚書，“——看看！”

沈紫甯：“......”我的婚書呢？

突然想起沈绛甯塞給她的兩卷錦帛，忙從空間指環裡拿出來。分别打開，果然是兩卷婚書，稍舊的是和柳南時的，尚新的是和柳南星的。

三人站在雪地裡，誰也不說話，面面相觑。

兄弟之間，劍拔弩張。沈紫甯則是沉如默，她完全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隻曉得都有婚書，都有拜堂，都是合法夫妻。但現在.......

雪越下越大。沈紫甯穿的厚實，倒是不冷，但一直這麼站着，也不是事兒。

姬氏四兄弟跟猴在飛舟上，遠遠看着，等半天也沒動靜。姬春啧啧：他仨擱這兒演燃冬呢是吧。

猴回看姬春，歎道，可能這就是沈紫甯漫漫仙途中，燃燒的冬天吧........

姬夏插嘴：猴哥，這倆姑爺誰先誰後？誰大誰小？誰夫誰妾？

猴翻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姬秋比較機靈：這個我知道。按照咱家小老師的行事做派，倆姑爺必須排名不分先後，整什麼嫡嫡庶庶，早過時啦！

猴：“......”看給你聰明完了！

姬冬比較務實，跟猴商量：“猴哥，要不我們先走吧，暮煙山我們還沒上去過呢，迫不及待了。讓他們就擱這兒互相對望。反正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比劃。”

猴雙手插兜，又歎：是該啟程喽，有啥活家裡說呗，外面幹啥呢這是，白讓人看笑話。

猴還有個好消息，沈紫甯那個消失已久的靈寵黑喜鵲終于回來了，可是現在這情形，根本插不上機會說這麼重要的事。

等半天，依然沒動靜。

猴隻能吹口哨，噓聲一片。驚動雪中三人。

最終是沈紫甯開口，“先上船，咱回家過年。”

她一手拉一個，跟柳南星說，“南星，我搬新家了，在黑水界暮煙山。以後你從天極宗出來，就可以來家中小住。”

又對柳南時笑，“南時，你在河州的家當和行禮，我也派人都收拾好，提前搬去新家了。一起去看看吧，山中庭院蓋的多，你随便選。”

見兩人不為所動，硬着頭皮好言相勸：“大過年的，該高興點才是。”

兩兄弟隔着沈紫甯互相瞪，瞪出一場恨海情天。

沈紫甯是誰的手也不肯撒開，“都先别氣，這事兒說白了都是緣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麼的，先去暮煙山看看，如果你們不喜歡這個新家，随時可以離開。至于婚書，也不用那麼介意。感情的好壞，你們同我的緣分，也不是婚書就能決定的。我的選擇，就是尊重所有人的選擇。”

她誠意邀請，但對于兩個人最後無論如何決定，好像也沒有什麼所謂。

柳南星急眼了，“紫甯，你休想趕我走！暮煙山我知道，你寫的信我收到了！我....，我住的院子，我要先挑！”

沈紫甯：“.......”

柳南時眼神冰冷，對柳南星輕蔑一笑：随便你。

沈紫甯總算踏實些了。“那還等什麼？再不走，趕不及除夕晚上放煙花明燈了。”

三個人磨磨蹭蹭，總算踏上飛舟。艙内寬敞溫暖，中間的案幾上穩穩架着小爐，爐子上煮着雪水翠芽，清香撲鼻。

沈紫甯窩在榻上，很惬意，兄弟倆分别陪在兩邊。

柳南時起身，給沈紫甯倒茶。

柳南星自空間袋裡摸出一把幹花，給沈紫甯看，“你上次在衍山送我的花，有好些都掉了。你得再送我些新的。聽說你園子裡的紅梅開的很好，可惜我們搬走了，都沒來得及摘。”

沈紫甯打開隔牆上的窗戶，看着隔壁和姬氏兄弟擺弄花枝的猴。不一會兒，猴從錦閣繞過來，噔噔噔跑到主艙，自背後拿出一大把紅梅花枝，交給沈紫甯，又跑回去了，十分有眼色。

紅梅花枝是走前猴讓姬氏摘下來的，堆放在錦閣裡，準備拿回暮煙山做新年裝點，沈紫甯給柳南時和柳南星一人一大把，然後将剩下的都插在窗前桌案上的白玉花瓶中，“暮煙山已經種上梅花樹，比扶搖台園子裡的品種和數量都多，等來年冬天，我們就可以在梅林裡好好觀景。”

柳南時看着沈紫甯，比劃謝謝：說好的，明年一起看梅花。

柳南星不甘示弱，握着沈紫甯的手：“一言為定！”

柳南時看柳南星又争又搶，行為幼稚，竟也輕笑出聲，折下花枝上的紅梅，賦予靈氣，令花朵更加鮮活明豔，之後插在沈紫甯的發髻上。

沈紫甯轉過頭去，柳南星都看呆了，“好看！還得是我三哥！”

三哥不語，隻是悄然将沈紫甯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他的手不似從前那般冰涼，漸漸的，生出暖意來。

大雪紛飛，飛舟起航。

前路茫茫，所幸掌舵的都是好手，飛舟自漫天風雪中，穩穩穿行。